“秘境？”张浪惊问道。
他的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脸色也恢复了几分，不再像原来那样颓废了。
“嗯，守护族的领域内有一处秘境，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娑娅语重心长道。
“为什么不能暴露身份？”张浪疑惑。
“因为，九族中有叛徒，但是我们不知道哪一族背叛了海族，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娑娅神色凝重，提及“叛徒”两字时狠狠皱了下眉，仿佛憋着一团无处释放的怒火。
“有叛徒？投靠了魔祖吗？”秃头胖子愕然道。
“嗯，如果没有叛徒，魔祖根本找不到我们的踪迹。”
丑陋妇人咬牙切齿的点了两下头，道：“若有一天老身抓住了那些叛徒，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对，千刀万剐！”娑娅附和道。
夜叉、鲤鱼、鲶鱼等纷纷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对“叛徒”的恨一点也不比恨魔祖少。
秃头胖子有些不忍，拍了拍丑陋妇人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纸包不住火，叛徒迟早会浮出水面，露出狐狸尾巴！”
“嗯，借公子吉言。”丑陋妇人道。
“我没问题，但是这四年里，你们怎么办？”
张浪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看着娑娅。
“放心，虽然海族没有魔门强大，但是撑上四、五年还是可以的。”娑娅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多谢姑娘指出的明路！”
张浪拱手行礼，心中对娑娅感激不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萍水相逢的路人居然能带给他报仇的希望，称之为“再造之恩”都毫不为过了。
“公子不必多礼，我只能把你带进秘境，但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
娑娅神色凝重的回了一礼，沉声道：“这次除了守护族外，其余八族全都会进入秘境，不过秘境禁止仙人进入，所有其余八族的历练者最多也不过使徒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公子也万万不可大意，毕竟你失去了修为，能避让就尽量避让，一切以找到海圣留下的洞府为主。”
“嗯，多谢姑娘提醒。”张浪谢道。
他不敢不把娑娅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娑娅说的没错，张浪现在就是个毫无修为的废人而已，若想进入秘境与其余海族争锋，除了避让还真没有别的出路。
虽然张浪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他没办法。
他想报仇，就必须打碎了牙混着鲜血咽进肚子里，只要能熬过去，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张浪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胸膛里提起一口气，只要憋着这口气在，他就能承受一切挫折与磨难。
“哎，公子当初不该那么冲动的。”秃头胖子叹道。
“不，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走上这条路。”
张浪深邃的目光望向海面，似乎穿透了汪洋大海，飘到了湛仙洲风域的霞庄里，沉声道：“你们说我冲动也好，愚笨也罢，总之，我不后悔。”
“如果那天我死了，只能说明我该死，但老天没拿走我的命，我活下来了，这便证明我不该死，我还有活着的价值。”
“这份价值，就是让萧乞带着他的魔门给我的妻子陪葬！”
张浪的话铿锵有力，落在地上仿佛能砸出几个深坑。
“你的妻子？！”
秃头胖子恍惚了一下，眼中竟涌现了泪花，感伤道：“如果二小姐能听到你这句话就好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给你，除此之外……才是复仇。”
“你怎么知道的？”
张浪猛然抬头，眼眶里同样含着泪珠。
“她临走之前，曾对我说过，还想让我帮她问你一件事，我听完以后对她说，让她亲自问你，她答应了。”
秃头胖子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顿了一下后，哽咽道：“但是没想到，她直到最后也没能问出那句话。”
“她让你问我什么？！”
张浪有些癫狂的抓住秃头胖子肩膀，拼命摇晃起来，嘶吼道：“她让你问我什么？！！”
“她……她想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你愿意不愿意选择她！！”秃头胖子泪目道。
“我……”
张浪愣住了，“噗通”一声坐进海里，半晌都缓不过劲来，最后低喃道：“我会。”
他仿佛回到了那年那天，坐在那个太极幻窟中，许立芸就守在他身边，听到张浪亲口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又听到他选择了夏侯屠歌。
但是，许立芸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佯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淡然模样。
她心里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现在，张浪还依稀记得许立芸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其实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如果放在以前，张浪绝对不会相信这句话，但如今，张浪信了，也知道了自己在无意中伤害了许立芸多少次。
可惜一切都明白的太晚，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许立芸再也看不到张浪的悔改，看不到张浪的悲泣，看不到张浪的痛心。
人死如灯灭，一去，则不返。
“哎，公子节哀顺变。”
娑娅缓缓坐在张浪身旁，难得表露出这幅温柔模样。
几息后，张浪拭去眼角泪珠，毅然决然的站起身，道：“娑娅公主，麻烦你为我领路，我们即刻前往秘境！”
张浪一天不报此仇，就一天不能安心！
“好，公子请跟我来！”
娑娅眼睛一亮，顿时不再犹豫，起身朝丑陋妇人行礼道：“前辈保重，娑娅就先带着张浪公子前往秘境了！”
语罢，娑娅与众多夜叉转身便走。
张浪紧跟其后，秃头胖子不敢耽误，也迈开两条大粗腿跟了上去。
“哎。”
丑陋妇人悠悠叹了口气，招呼着鲤鱼、鲶鱼、王八和一众小金鱼游走了。
她虽然是仙人，但身份并没有娑娅那么高贵，没有接触秘境的资格，所以只能本本分分的退回去安守家乡。
很快，海底重趋于平静，只剩下几颗海草在水底摇曳着，散发着暗流涌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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