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央浑身一震，回过头看着已然睁开眼睛，目光不怎么友善的黑子。
黑子睡没睡着谁也不知道，但它此刻看着金央的眼神，极其的冷漠。
“孙悟空。”
它喊了一声，孙悟空机械化的瞬间醒来。
当目睹门前的那一幕时，他迅速过去，不由分说的先一步把金央扯了回来。
黑子仍旧趴在原地没动，视线盯着那个护工。
它的眼睛仿佛是在努力记住那个护工的眼睛。
女护工趁着孙悟空挪动金央的空挡，捂紧了口罩，转身就跑。
金央看着她逃走，反而松了口气。
门一关，孙悟空与黑子齐刷刷盯着他，如同审判一样。
可金央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仿佛随便他们如何为难，他什么都不会讲。
“你这样不安分下去，只会让夜莱想对你下死手，你想清楚。”黑子难得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句话。
金央垂着眸，毫不回应。
孙悟空干脆靠着门坐下休息。
黑子没再多言语，与孙悟空一起盯着他。
谁也不知道金央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有点苦恼。
-
夜莱第二天早上就得知了金央逃跑未遂的事，她似乎并不意外。
“我早就猜到他有接应的人，你们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是个女的。”黑子告诉她，“脸没看清，就看清了一双眼睛，但我也不会画啊。”
“知道了。”
夜莱挂了电话，一想起之前他们几个的种种，她就觉得一阵阵恶心。
呕吐个不停的时候，封延寸步不离的陪着。
“要不去医院吧？”
“不用。”夜莱抚摸着胸口：“我记得生他们两个的时候，我也没这么能吐吧？”
“可能跟芯片也有关系。”封延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夜莱吐出一口气。
“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封延带着夜莱上了车，根据外面车子的方向，她猜测到应该是去工厂的。
“先生，太太。”
工厂负责人早早地等待着他们，随后引领着他们进入工厂内部。
蓝色光屏围绕着的科技房间内，夜莱一进去就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那一排机器人。
好半天，夜莱红着眼睛指着那些机器人：“是……是跟莱福同一个型号的外壳？”
“不是外壳，是真的，都能够启动，只是芯片还没有安装进去。”封延带着她过去逐一查看。
“是不是都一模一样？”
夜莱在玻璃外看着里面的机器人，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她与莱福吵吵闹闹的日夜。
“你的芯片我已经提取了很多当年的记忆程序，只是不确定能不能拼接成功。”封延心里也没底。
完全复刻一个同样思维程序的机器人，这个很难办到。
他已经在尽力去试了。
“这六个都会试吗？”
“对。”封延解释说：“每个程序都不同，所以看一看哪个能更贴近莱福一些。”
其实封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复刻莱福的想法那么执着。
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机器人而已，如今他的旗下已经有了比莱福更高端前卫的机器人，哪一个或许都比莱福能干。
夜莱眼眶微红：“什么时候测试呢？我想看看。”
“再最后检测一遍就能进行开机测试了，到时候我带你来看。”
“好。”夜莱被他拉着往外走。
一次次回头时，夜莱的眼前浮现了当年莱福替他们带娃的那些画面。
也许那些东西对于莱福来说，只不过是一段按部就班的顺序。
可对于他们人类来说不是。
回到家以后，夜莱的心情反而不妙。
封世妍得知后哒哒哒跑了上去，“妈妈？”
夜莱回头：“来。”
“妈妈，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
封世妍爬到床上与妈妈面对面说着话，“妈妈你不能不开心，你一不开心爸爸就也不开心，你们都不开心，我跟哥哥也会低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您懂吧？”
夜莱被女儿的话逗笑了，“你倒是一套一套的。”
封世妍爬下来，看着妈妈的肚子：“妈妈，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可以，对这个我倒是没什么想法。”
“妈妈！”
门外，封司城跑了过来，“那个阿姨又来了。”
夜莱闻言下楼。
叶宁宛就在门外面站着呢，每天基本都要来一次，他们不开门她就等一会儿，然后再走，就跟上班打卡一样。
今天夜莱终于把门打开了。
叶宁宛似乎有点意外她能开门，顿时叉腰质问：“你把金扬弄哪去了？”
注意到那个字眼，夜莱笑问：“你说金什么？”
“金扬啊。”
“扬？”
“对！”叶宁宛不耐烦的大吼。
夜莱倚着门框，笑吟吟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连真名都没告诉你？”
“你少框我！那天我明明听见你也叫他金扬来着！”
“我叫的是金央，央视频道的央。”
叶宁宛一愣。
夜莱盯着她的眼睛：“他对你就没说过真话吧？不光是名字，还有身份。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曾经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你如今这样问我要人，你为什么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瞎过一次就够了，怎么还瞎第二次呢？”
说完，夜莱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后面刚走过来的封延：“……”
“你说的，瞎过一次，是什么意思？”
夜莱眨眨眼：“说的就是你啊。”
封延张了张嘴，有点茫然：“你说她当初看上我，是眼瞎了？”
“难道不是吗？”
夜莱坐下来，努力回忆着多年前的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以前什么样了？又蠢又傲，脾气还臭，阴晴不定的，根本就没法正常沟通你知道吗？所以她看上你不是眼瞎了是什么？”
“在你眼里，我以前就那么差劲？”封延不可置信。
“……不然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夜莱捏着一颗苹果，咬了一大口，随后慢悠悠地说道：“我那是为了拯救广大妇女，牺牲我自己，造福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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