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言一行，着实太让人寒心了。
等精神病医院的车子离开，他们一起朝着夜莱走去。
夜莱回头。
“给你添麻烦了。”景夫人面带愧疚。
夜莱满不在意：“不要紧，她也翻腾不起什么大风浪。”
“妈妈。”
封世妍慢悠悠走了来，握住她的手，“妈妈，我们明天是不是要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啊？”
“是阿。”夜莱答应要带三个孩子参观一个神秘的地方。
景夫人抿了抿唇：“你们去哪里呀？方不方便带上我一个？我不需要人照顾的，我跟着照顾孩子们就行。”
她的谦卑与讨好，让夜莱有一丝动容，“那就明天再联系吧。”
景总都跟着笑了，连连应答：“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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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
三个孩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夜莱安安静静的靠在后排，眼前总是浮现程意暖痛骂自己的模样。
她有时候会很纳闷，明明她都是真心待人的，为什么到最后落的全是怨恨呢？
“人跟人的欲望是不同的，你不在意那些头衔，但别人在意。”封延突然出声安慰她。
夜莱回过神，扭头看着他：“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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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看书溂
封延亲自给三个孩子准备衣服，逐一把他们送到门口。
夜莱倒是没有特意打扮，穿着一套运动服，戴上墨镜走出了门。
身后还跟着莱福，莱福的铁手拖着那只黑子。
“你要是敢在我金贵的手上拉屎拉尿，我当场把你劈成两半。”莱福警告它。
黑子脑袋晃动，竟露出几分笑意出来：“哼哼，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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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夫妇早就等在家门口了。
一见夜莱家的车到来，他们也上了车，让司机跟着。
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但女儿女婿在前面带路，他们除了开心什么都没想。
景夫人看着带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孩子们喜不喜欢。”
景总看着她鬓边的白发，心中动容：“要不……我们退休吧？”
“退休？”
“嗯。”
景总摸了摸妻子的白发：“都不小了，也不想再跟年轻人们折腾了，现在女儿找到了，咱们俩退下来吧，把公司……”
“看看是给夜莱还是封延，封延比我有能力，等几个孩子长大了，让他们再接手，你也享享福去。”
听到这话，景夫人想了想：“也不知道封延愿不愿意啊。”
他们家公司的规模比不上人家封家的，而且领域也不同，封延未必肯要。
“等找个机会，我跟封延谈谈。”
“好。”
他们的，自然都要给女儿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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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的车子缓缓停在一家工厂门前时，所有人都噤声了。
工厂的门口长满了野草，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偌大的基地里，那些东西都不再运作。
夜莱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基地大门。
那白花花的建筑，好像一瞬间就打开了夜莱所有的记忆。
众人跟着她一起往里面走。
这些人里，只有封延来过一次。
夜莱边走边说：“那些传送带是传送出厂的机器人的，我也出现在上面过。”
“我就是出生在这里的。”
她说的出生是另外的一种意思。
“当年我在这个大楼里，一层一层的走过，过去一道又一道的检测。”
落了灰的大门被打开，夜莱先一步走进去。
这里已经没了厉痕在时的那种光鲜亮丽，灰蒙蒙的安静。
夜莱弯腰捡起来一个东西，“这个遥控器，是能控制蓝光路线的。”
她轻轻一按，大楼一楼的地面上，突然亮起来无数条线路。
那是所有机器人行走的路线。
按部就班，谁也不会跟谁撞上。
夜莱走向中控的电箱子旁边，当电闸一拉，整栋大楼的设备瞬间启动。
一道机械化的女声，响彻整栋大楼——
“欢迎来到人间。”
“当年妈妈就是听着这个声音，来到外面的那个世界的。”夜莱对三个孩子讲。
她带领三个孩子如同在观光一般，讲述着每个东西的作用。
“这个地方，是维修室。”
“妈妈进来过好多次。”
隔着玻璃墙，他们能看见里面各种各样的机械，看着虽然没有手术刀那些东西可怕，可还是会让人毛骨悚然。
“看见那个外壳了吗？”夜莱隔着玻璃指着某个角落。
角落处，那个看起来崭新又精致的外壳正安安静静的站立在那。
“它曾陪伴了我很久很久。”夜莱闭上眼睛：“现在我会好奇，当年我怎么就忍受得了穿那么厚重的外壳的呢？”
“你们不是都好奇妈妈是怎么来的吗？妈妈告诉你们了，我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直到一道门被推开，办公室后面的墙上，挂着许多个奖状与奖杯，而那上面的名字，多数都是夜莱。
她看着那些曾经视如己命的荣誉，轻轻笑了：“妈妈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ai。”
“我断过胳膊，断过腿，甚至无数次险些丢了命。”
封世妍仰头看着，眼睛都红了。
而后面的景家夫妇早已掉下了眼泪，他们自责，愧疚，还有心疼。
封延则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不过还好，我撑过来了，我现在是你们的妈妈。”夜莱笑的温柔。
今天她想再看看这个地方一次，然后准备与封延一起，将这个地方清除掉。
“你确定吗？”封延问她，“确定让这里消失吗？”
“确定啊。”
夜莱环顾四周：“我虽然恨厉痕，但我的确感激他给我的生命。只是这里的存在，会让许多跟我一样的ai，忘不掉那些不是人的时光。而且我也相信你，会利用好这块地皮。”
封延如今制造的真人ai，都是以自愿为主，不是自愿的，他怎么都不会同意。
在这里逛了很久，封延对着三个孩子说：“想要的全让莱福带走，剩下的爸爸就都处理掉了啊。”
“好！”
莱福在五分钟后，彻底沦为了搬运工，一趟一趟的搬运三个孩子要的东西。
办公室的抽屉里，夜莱将厉痕的一张照片拿走了。
她没有摆在家里，而是让人缩小，放在了钱包中。
有些恨，不会消失，但并不妨碍其他感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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