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漪诧异，这女孩到底是真的猜到她在说谎，还是只是跟着她的说辞，说出同样的话来。
“哦？此话怎讲？”
少女绕着左漪转了一圈，眸光似水，灵动狡黠，“你说你是出来散酒气的，可是我闻着你身上一点酒味儿也没有。不止没有酒味儿，还有一股水汽……”
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身体猛地凑近，鼻子在她大概半米的距离，细细嗅了一阵。
“你身上有雪莲膏的香气，还有有血腥味！”
“……”
左漪突然觉得有些尴尬，雪莲膏是治疗她腿伤的，而血腥气——则是因为她大姨妈又来了。
“姑娘的鼻子真灵。”左漪讪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方才的确洗了澡，换了衣裳。腿上最近不小心受了伤，所以你闻到了雪莲膏和血腥气。”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的鼻子不可能闻错的。”少女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那你呢？你跑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左漪来了点兴趣，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跟少女攀谈起来。
“我才疏学浅，不想过去献丑。”
少女也到旁边坐下，随手揪了一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
左漪注意到她的手指纤长水嫩如葱，但是几个指腹上，都有一层茧子，这应该是长期练琴造成的。还有食指的第一指节，上面也有一层薄茧，不是长时间的做女红，就是执笔造成的。
一个人练琴练到手上起茧子，又通晓女红或术法，怎么看都不像是才疏学浅的人。
“骗人。”左漪看着她，伸手指了指她的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少女脸一红，噘着嘴朝向另一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左漪没打算这么放过她，哪有不断套出她的话，自己连姓名都不说。
虽然她自己也没有自报家门，甚至从头到尾，基本在说谎，但是谁叫她是皇帝呢。
“你不想献艺，并不是因为自己才疏学浅，相反你应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你之所以偷跑出来，是不想引起注意，你不想被太后和陛下挑中。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少女慌张到舌头打结，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她在心虚，但也证实了，左漪猜对了。
“你这样想很正常，宫里是吃人的地方，有命进去，可不一定有命……唔……”左漪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眼疾手快的少女，死死捂住了嘴。
她面色煞白，眼镜跟抽筋似的，不停向她示意旁边内侍的存在。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她压低声音，热气喷到她的耳朵里。
左漪忍不住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吓得连忙跳开。
“我……我要走了，你管好自己的嘴，小心哪天脑袋搬家！”
“我只是嘴上说说，你明明白白做的，可是欺君。”左漪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少女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连忙朝着寿宴的方向跑了过去。
左漪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对着内侍道：“方才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奴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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