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如拙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挺出一杆长枪,长枪枪头前绑着系着一条红娟。
枪势如北风过境,化作狼嚎之声,那条红娟恰好点映出嗜血颜色。
百步之远,转瞬即逝,狠辣的枪法直接刺向李如拙心脏。
李如拙看清来人,表情变了几变,从冷峻到错愕再到了然。本已经下意识拿起来的道剑,被他扔到一边,指间未散去的雷法也握拳掐灭。
他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尖,最后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来人没想到李如拙如此表现,此时招式已老。只听他怒吼一声,手臂奋力上台,使枪头向下倾斜了三分。
“噗!”长枪贯穿了李如拙的左腹。
“李如拙!”持枪的是位少年,“你为何不躲?”
“王休红,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李如拙嘴角流出血渍,挤出一丝笑容,“这一枪与道门无关,是我对你的交代。”
听到这句话,王休红怒极,手臂回撤,长枪带出一块血肉,李如拙终于忍不住透出一口鲜血。
“对我的交代?我配得到什么交代!”王休红藏在腋下的枪头嗡嗡作响,“既然你求死,我就送你一程!”
眼看李如拙就要葬送在王休红抢下,一声叱喝响起,“臭小子,你想让吕婵回来,杀你偿命吗?”
听到这句话,王休红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清醒了几分。趁这个机会,紧跟弟弟而来的王帼虎,终于挡在李如拙身前。
她先是狠狠瞪了王休红一眼,然后回头便不由分说的将李如拙的道袍撕成绷带,将李如拙右胸和左腹的伤口紧紧的绑扎起来,这才终于止住了血流。
“你不要介意!”她对李如拙歉意的说道,“我弟弟从小跟吕婵一起长大,听说她困在了彤阳山,而你独自返回,就要来找你拼命了。”
“我是应该被他捅上几枪的!”李如拙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再次迸发出来,他仿佛又看到了站在停云剑上的那个瘦削肩膀,看到了那个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的荒人少女,看到了那个自愿困守彤阳山的倔强身影。
“我是应该被捅上几枪的!”李如拙重复着这句话,泪水顺着他失血过多的苍白面颊滑落。
王帼虎心中暗叹,“世人说皆说情关难过,就算这剪云山上一心求仙的小天师也不能免俗啊!”
“小天师,休红他鲁莽了!”王帼虎致歉道,“就算他想要来找你讨要说法,也不该是挑在道门开观的重要日子!”
这句话既是道歉,也借机点醒失去理智的王休红。
父亲曾告诫二人,王城乃是非之地。姐弟拜入书院月余,还从未进过翼阳城。今早两人在镜泊湖畔练枪完毕,王帼虎便打发弟弟去书院后街买些早点,她则躺在雪窝中望着北方天空,这个时辰,极天涯上的石头城,应该还是黑夜吧,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已经去军营点卯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喧哗。
只听街口茶馆的老板怒喊道,“那持枪的小子,敢在书院后街疾跑,你是哪府哪院的弟子,撞碎了王赴墟老夫子给提了字的茶盏,我要告你状去!”
持枪的小子?
王帼虎一骨碌爬了起来,向远处望去,果真看到了王休红奔驰而去的身影。她本能的感觉有些蹊跷,赶紧也快步跟上。
进了青天阁牌楼,一路从东城穿行到北城,直至看到乌泱泱的观礼人群,她才知道今天是道门开观的大日子,而南观主事之人正是道门小天师李如拙。
王帼虎暗道一声糟糕,可是人群阻隔,只能看到王休红的狼嚎枪贯穿李如拙的小腹。
“李如拙,我知道今天是道门的大日子!”王休红虽然长枪杵地,但是声音依然冰冷,“但是我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打你的脸,既然你能为了荣华富贵,丢下吕婵独自南下,我就要来揭穿你的虚伪面具。”
本来李如拙满心愧疚,觉得自己不但不能帮助吕婵渡过难关,连留在彤阳山上陪她的修为都没有。当初要不是自己逞能,飞剑千里送吕婵入彤阳,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彤阳山生机断绝,吕婵此时孤独一人,那与画地为牢是毫无差异啊!
王休红与吕婵一起长大,此时替吕婵出手,李如拙觉得自己该受此罚。即便是此时听出王休红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也不想辩解分毫。
可是,王帼虎已经气急败坏的怒斥王休红,“你到底听谁说的这些话,年前小夫子回来之后,已经跟我说过,吕婵是为完成陈二爷遗志,才会甘愿守护彤阳山!我知道你对吕婵心意,怕你冒险北上,便没有立刻告诉你。今天你到底在书院后街,听到些什么谣言?”
听到姐姐的训斥,王休红脸色一僵。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再联想此时此刻的形势,立刻知道自己八成是被人当成了枪使。
他死死的攥紧枪杆,环视在场众人,最后看向了全身黑袍的闻道司。闻道司一行五人,两人已经抬走了被雷法击中的常则,只剩下年轻人和老者。年轻人有些紧张,那老人的脸色则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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