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在哪里？康湛也在心底问自己这个问题。之前宁姬问问自己对郁瑜有没有心动的时候，他还能冷静思考分析自己的情绪，是觉得特殊大于心动，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大概是她站在自己面前在众人都指责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为自己辩护，拿着刀的男人，没有一点退缩的女孩，那一幕他始终都记得；大概是宁姬问告诉他她失踪的时候，明明知道宁姬问满嘴跑火车，向来冷静的他还是忍不住失了分寸，直到在丹觉握着她的手，看到她从梦境里醒过来的时候，那种胸口空荡荡的感觉才慢慢消失；大概是有时候不由自主想起她发窘的样子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大概是意识到她和异性走得近自己心里别扭的时候。
他遇到过很多很多人，漂亮的，有个性的都有，但很少有人能够让他产生那种感觉——想要更了解她，想要更贴近她，越走得近越发现，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明明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某些时候，思想观点却意外的契合，想要靠得再近一点，好像那样才能感觉更完整。
“她很好。”
“很好？”江婉清走近男人，他身上有一种冷静沉稳的气质，安静，平衡，举手投足间都看得出来受了极好的教育。郁瑜，她凭什么？
江婉清突然就起了点恶毒的念头，连自己都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尖酸，“你喜欢她，她未必喜欢你，她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当初和于泽霖在一起那么久，还不是说分就分了，现在一点旧情都不念的。”她勾着眼，“我记得，当初在丹觉，还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才几天功夫，身边人就换了？”
话说出口，江婉清自己都有些憎恶自己，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猝了毒的刀子，锋利怨毒。
男人终于侧过脸，视线落到她身上，眯着眼看了看，忽然就笑了。
“你不信？”
“首先，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捂不捂得热，不需要你操心。”
江婉清一怔，随即瞳孔缩了缩，咬着牙像是在和谁较劲。
“其次，你拿我和于，”他想起什么，笑意更深，“于渣男比，未免太看不起我。”
“郁瑜不顾念旧情，是因为于泽霖他不值得。”
“再次，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他这样，只能说明。”他顿了顿，“我看上的人，有魅力。”
“最后，你说的话，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是我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江婉清突然就很想笑，她走到他身边，冷着眼从上至下把他扫了一遍，突然笑出声，“你知道吗，江家的女人，是可以看到未来的。”
康湛在丹觉的时候就知道，他没有说话，直觉她接下来说的话自己可能不太愿意听。
果不其然，江婉清突然凑近了他几分，他忍不住皱眉，只见她仿佛很高兴，“你和郁瑜，是没有未来的。”
他的指尖轻微颤了颤，微侧过脸，“有有没有未来，也不需要你操心，还是那句话，不是我想不相信，是我根本不会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他收回视线，把门打开，临走前看也不看她，冷冷留下一句，“你如果想通了，就给郁瑜打个电话，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劳神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江婉清骤然就泄了所有的力气，她蹲下身，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忽然就忍不住哭出声，明明没有人，她却还是捂住脸，不让眼泪扑簌簌掉下来。镜中的女人双眼通红，发丝凌乱地贴在脸庞，还合着湿热的泪水。
走到楼下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风裹着雨丝飘进来，带着些凉意。
郁瑜拢了拢单薄的衣衫，搓着手抬头看了眼天空，“下雨了。”
他“嗯”了声，见她蜷缩成一团，解开扣子，把外套给她披上。
肩上一沉，还带着暖意的衣衫带着浅淡的药草香拢在她身上。
“不用不用，你快穿上，一会儿你感冒了。”
她伸出手，抓住肩上的一角就要脱下来退还给他，却被他制住，手指轻轻地捏住她的指尖。郁瑜像是触了电，忍不住那只手就缩了缩。
他很快收回手，“我不冷。”
他本来就穿的少，脱了外套之后里头就只剩一件黑色的毛衣，站在他面前，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怎么可能不冷？”
“小时候经常在冰天雪地里玩，后来怎么都不怕冷了。”
也对，记得他说过，他小时候是在高加索奥赛梯那一带长大的。
好在雨不大，从这里出去也不远，两个人冒着毛毛雨小跑了一路，很快就会到了车上。
郁瑜脱下外套，“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她答应了吗？”
他一边开车，一边道，“嗯，差不多，应该会答应的。”
轻飘飘地就把前面的话题给带过了？应该会答应又是什么意思，郁瑜忍不住好奇，坐直了些，把脑袋往那边偏了偏，“什么叫应该会？你到底有和她说了什么，我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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