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静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走一步,他便走一步。就像是电影一样,浪漫得不像话,他踩着她的影子,然后寸寸而行。她时而快,时而慢,他也保持着距离跟在她的身后。其实,后来他便养成了一种习惯,她在前面走着,他就喜欢在她的身后缓缓跟着。
等回到了病房之中,他才低低沉沉地开口:“浅浅,我希望你能够对我坦诚点。”他的眼瞳像是染着墨一般的黑,她却刻意清楚地在那双黑眸之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听得微微一怔,然后对上他的视线:“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是随便叫人查查就可以知道了吗?”
“浅浅,那你的心呢。”他凉薄的嗓音沾染着星星点点的寒意,看过来的时候尽是致命的诱惑:“我问问你,你的心,我又该叫谁去查。我看不透你的心,浅浅。”
“很巧,我也看不透你的心。”她漫不经心地一笑,容颜上尽数是风华:“池慕辰,我希望我们二人之间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既然要娶我,那就诚心娶我,我不是要求你将心给我,你的心我从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要去得到。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份平淡就好了。”
他听到最后的时候,眸光微微有一些碎裂,眼瞳之中浮起了星星点点的寒意。池慕辰的容颜美好得如同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一般,只是凉薄的唇轻轻撩起:“你的意思是,你我之间不需要爱情是吗。你要的,就是一份琐屑的平淡是吗。”问出来的时候,他的语气近乎凉薄。
“你我之间,本来就无关爱情。说到底,就只是一场利益的追逐而已。毕竟,池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分量可不轻。”她明媚如花的容颜上勾勒起凉意,寸寸诱人地看着他:“池慕辰,你之余我,我之余你,都只是对方的棋子而已。我是你的棋子,你是我的棋子。大家都彼此彼此,对不对?”
一双流墨般的黑瞳之中,寸寸的光晕开始剥裂,她似乎还可以看见那眸光飞快剥裂的速度。然后她的一只手搭上了他结实的肩膀,将身子彻底倾过去,覆在他的耳边:“所以,别说爱情这种俗气的字眼了。我不配,你也不配。”两个互相利用的人当真要是生出了爱情来,到底是怎样的电光火石,她简直不敢想象。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温凉的指腹在她的下巴轻轻游走着。男人将她的脸带得近了一些,然后暧昧地轻笑:“浅浅,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话的。就算是心里面这样子想的,也不要说出来,不然会惹恼我的,浅浅。”
说完话的同时,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指骨分明的手辗转到了她的耳畔,然后将她脸颊边的乱发轻轻顺在了耳边。苏南浅只觉耳畔有点痒,也没有动,只是认真地看着他深邃如墨的眸子:“要生气么,随便,我不在乎。”
低低沉沉的笑从男人的喉间滚了出来,夹杂着些莫名的凉意:“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是不是,浅浅。”他缓缓收回手,那指骨分明的手就此脱离了她的视线,然后又听见他道:“没关系,浅浅,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的容颜美好得似白雪一般,寸寸勾勒出惑人的弧度来。微微俯下了高大的身子,然后眉眼认真地盯着她:“浅浅,能娶你,便是上天的恩赐。这是天恩浩荡,我怎能不珍惜。”
从这以后,他说的这句话便如蛊毒一般印刻在了她的心脏表层。无论经过风吹日晒还是飞沙走石,都不能将这句话留下的痕迹抹去半分。
他说——
浅浅,能娶你,便是上天的恩赐。
这是天恩浩荡,我怎能不珍惜。
*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竟然飘着绵绵的细雨。整个天空都是阴测测的,抬眼望上去的话,便是能够看见一层卷着一层的乌黑之云。黑压压的一片,好似随时都能够将你压得透不过气一般。
她站在窗前将视线收回:“等下会不会下大雨,我最讨厌下雨了。”她不仅怕黑,还十分讨厌雨,总是认为雨是一种不甚吉利的东西。
英俊的男人将目光柔柔投过来:“没事,浅浅,我替你撑伞。”说这话的同时他将领带系紧。他已经换上了熟悉的黑色手工阿尼玛西装,漆黑的颜色,如雪的容颜,整个人英姿勃发,清俊到了极致。他光光往那里一站,不需要姿态,便可以成就一场惊鸿。
从他颀长如玉的身姿上收回了视线,便越过他:“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她继续冲着元智点点头,元智此刻正在收拾他的个人物品。
将将走出房门,东南极其有礼貌:“苏小姐,早上好。”
“嗯,好。”
东南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却看见一大群护士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奔过去,嘴巴里面还不停碎碎念——
“快点,快点,你别挡着我!”
“你别拽着我,等下去晚了没得好戏看了!”
“消息准不准确啊,越模特竟然来医院找温医生撕逼?”
苏南浅的眼瞳狠狠一怔,望着那群护士消失的背影,有些失神。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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