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什么礼物？
就在黑衣人们都对方月的话语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
“砰砰砰。”
几声闷响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赫然看到几个同自己一样的黑衣人不知道被方月从哪儿扔了出来，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方月呵呵一笑，摊开双手道：“这几位呢本来应该同诸位英雄一样，在此刻才来到张家大宅才对。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提前偷偷溜过来了。方某猜测，他们应该是不想和诸位英雄一道瓜分事后的奖金，故而擅自提前行动才是。”
说到这儿，方月站起身子走到一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边，伸出脚轻轻在他身上踹了一踹。
“想必诸位英雄也知道，方某不才，只能在万灵学院做个小小的传道师以糊口。这身为人师嘛，自然是对此类吃独食的行为很是不齿。所以呢，在发现他们的时候，方某也对他们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惩罚。”
方月一边说，一边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这惩罚嘛，说来其实也不是特别重。方某向来慈悲为怀，最不喜杀生。故而只是将它们修为尽数废掉罢了。不知道诸位英雄，对方某的这一点小小的心意，可曾满意？”
方月说完抬头看向面前黑压压的人群，神色玩味。
诡异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原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的黑衣人，在听了方月的几句话之后，竟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老老实实站着噤若寒蝉，不敢乱动分毫。
而本应该处于劣势的方月，此刻竟好像报发出了一股虽看不见却极其强大的气势一般，以一己之力，完全将黑衣人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以一敌百。
见黑衣人一个个都不敢说话，方月很是无趣地挑了挑眉，转过身摆摆手，将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了所有敌人。
“哎，看来诸位对方某的礼物，还不是很满意啊。”
虽说方月转过身子门户大开，但黑衣人们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哪怕一个人敢悍然出手发动偷袭。
就这样，方月迈着极其随意的步子，潇潇洒洒走回古琴旁坐下，伸手在琴上一拨。
一道杂乱的音符瞬间在夜空中响起，惊得周遭夜猫齐刷刷叫了起来。
方月低头看着身前古琴，眼神缥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不瞒各位说，今天能在这里看到诸位英雄，方某也是感触良多啊。”
方月一边抚琴，一边眯眼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想当年，方某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今日这般的景象……”
说着，方月还缓缓闭上了眼。
“那是方某出师前的最后一次试炼。呵呵，说是出师试炼，其实也不过是最后一次为证明自己能力的杀戮罢了。哎，你们知道吗？我们同一批进去的三千人，最后活着走出来的，也不过寥寥十人罢了。”
方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最后的那一战，方某面对的都是多年来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们。诸位想想，那时候大家都还会孩子啊，有谁真的愿意举起刀，朝着这些朝夕相伴的朋友下手？——但是我没办法。在那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若是方某不下狠手，那一定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我含着泪，一刀将我旁边最好的兄弟给送上了路。你们知道吗，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很复杂。惊恐？不解？迷茫？愤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将他击杀之后，我心中被封印了多年的恶魔，好像突然挣脱了束缚，彻底释放了出来。”
说到这儿，方月低下头看向面前一众黑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表情甚是恐怖。
“杀戮，我只想尽情的杀戮。当那些血液喷溅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只觉得仿佛沐浴在了阳光当中一般，温暖而又舒适。一把刀被砍钝了，那就从别人手中再抢一把过来继续砍。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直重复做着手起刀落的动作。当最后一个同伴倒在我刀下之后，我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再动分毫。只觉得好像心中彻底放松了一般，就那样沉沉睡去了。”
方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哎，算了，不说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反正自从那一次过后，方某便再也没有像当初那样杀过人了。也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这人杀的太多，终有孽障缠身。方某实在是不愿再图惹是非了。”
方月轻轻拍了拍琴声，动作潇洒地站了起来，转身朝张家大院走去。
“故事都给诸位英雄讲过了，诸位是去是留，还请自行决定吧。方某虽不愿大开杀戒，但奈何这里是方某徒弟的家，身为人师，哪有不为弟子着想的呢？还请诸位英雄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说罢，方月头也不回径直朝张家大院走去，没入了夜色当中。
一众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半晌，没一个人能下定决心是否出手。
只剩下两盏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将那张古琴照的忽明忽暗，平添了三分神秘，两分瘆人。
刚一走进大门，方月立马一个闪身躲到门后，两腿一软坐到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他……他们走了吗？”
先前还威风凛凛的方月，此刻竟连话都说不大清，一层冷汗将后背都给浸湿了。
张之恒拿出影石看了看，见最外圈的黑衣人在犹豫半天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师尊，走了。”
方月闻言，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抬头看天：“妈呀，这么太恐怖了。要是有哪个不懂事的悍然出手，我这条命岂不是就交代在这儿了？”
张之恒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有知凝安排的人在里面，应该没人会轻易出手吧？”
方月咧了咧嘴：“谁知道呢？都是群亡命之徒。不过有一说一，为师这次，够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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