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早就知道莫西池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他能感觉到莫西池身上带着一种特有的气息，区别于这人世间的普通人。
不过，尽管莫西池他再特殊，再不普通，也是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一个人。
生前不识，身后初见。
当然，这里的初见只是指他们第一次跟现在一样，正式见面。
白衣公子自然是感受到了眼前的莫西池和那只西西的猫，关系是如此的不寻常。
更想不到他会说出那一句：“你是李家人吧！”
“什么？”
白衣公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猜测莫西池的意思应该是因为他跟着李香，才会有这这样笃定的感叹句，便说道，“是啊！我在李家，自然是李家人。”
“你是李家老祖？”
莫西池为他倒了杯清茶，问道。
“你怎么知道？”
白衣公子下意识地拿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子，惊讶地跳了起来。
如果说他只是猜自己是李家人倒是说得过去，可是他直接猜自己是李家的老祖，就不是单纯的蒙那么简单了。
他居然能一眼看出？
“我猜的。”莫西池语气无波无澜地说着。
“什么？”白衣公子朝着莫西池吹胡子瞪眼，激动地说，“你随便猜的？”
不知道莫西池的话是真是假，只不过，白衣公子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事实。
他现在的这个模样，就是维持着很多、很多年以前，他风华正茂时，初初遇见她时候的样子。
说起来，他能成为李家老祖，也是托她的福。
要不然，他这个孤独终老、无儿无女的无用书生又怎么会成为李家的老祖呢？
只因为她感念我对她的一份真心，最后又孤独终老，才会赐给李家千万代的福泽。
“嗯。”
莫西池点了点头，端起手中的茶盏，问道，“你认识泉灵娘娘？说说看，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你看到她时候的表情，可不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只是觉得她眉眼之间，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白衣公子眸中泛出一瞬间的温柔，温然说道。
“故人？红颜知己？”莫西池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又问道，“是这个味道吗？”
白衣公子看着杯中的茶水点点头，又抬起头摇了下：“她是仙女，又怎么会是我的红颜知己？”
“仙女？”
“嗯！”白衣公子点点头，又话锋一转，说道，“先不说这个，你跟我们家眠眠是怎么回事？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莫西池勾唇一笑。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吧！那你什么时候离开？你会丢下眠眠吗？”白衣公子乌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莫西池，想从他细微的表情里发现真实的情绪。
莫西池仰脖“咕咚”一声喝尽了杯中水，说道，“我也不想丢下她。”
“你也不想丢下她？”白衣公子微微蹙眉，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
无奈，他再怎么追问，也问不到任何多一点的信息，只得作罢。
论道行，白衣公子比不上莫西池。况且，他还有求于莫西池，自然不会对他过于苛刻，非要他承诺不能放弃温小眠不可。
况且，若是承诺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分道扬镳了。
一直到白衣公子以为莫西池不会对这个问题说过多的话之后，他才听到莫西池满怀愁绪地说：“她是这辈子我很想努力去守护的女子。”
其实，莫西池的语气淡淡的，很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白衣公子确实感到了他语气中满怀着一种落寞气息的味道。
他仿佛看到了云书上透露出的那一股若有似无的怅然气息。
又或者他福祸心至般地想到了自己，自己心中的那个她。
莫西池说着，又把话题转向了白衣公子，问道：“你呢？你心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人？”
是。
他倒是想去守护。
只不过，他只能够做到仰望和缅怀。
“我和你不一样。她对我而言，永远是那个完美无暇的仙女……”
“你为什么不去转世？等你的仙女呢？”莫西池问道。
白衣公子摇摇头：“我不知道能再遇到她几次，但是，如果我去转世的话，我就再也不记得她了吧！我不舍！我留恋她翩翩起舞的模样，虽说那舞姿并不是因我而起。”
“那你只能困在那个葫芦里，离不得百米，就算做鬼，也是不自由的。”莫西池无奈道。
完全不知道白衣公子在执着什么。
守着一段记忆，困住自己的生生世世，值得吗？
当然，鬼的执念，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就算是神，也渡不了全天下的恶人。
“嗯。”
白衣公子点点头，垂着的眸子微微闪烁，“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自由。如果我能找到那样东西，我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哪样东西？”莫西池侧头问道。
白衣公子的表情被遮挡在垂眸的面容里，额角耷拉下来的两绺发丝，彰显着曾几何时，他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一个葫芦。”白衣公子抬眸，看向莫西池。
“还是葫芦？另一个葫芦？”莫西池惊讶道，“你是与葫芦有着不解之缘吗？”
是啊！
这整个福禄村，似乎都与这葫芦有着不解之缘！
白衣公子嘴角溢出一丝缅怀过去的笑靥，说道：“是啊！若不是因为那些葫芦，我又怎么会见到她？”
莫西池摆弄茶杯的指尖停了下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她，不会是降临在福禄村，在葫芦园里跳舞的那个仙女吧！”
白衣公子闻言，笑了笑。
他应道：“嗯。”
“真的？”
莫西池早就想过，那个传说中的仙女会是自己的某位前辈，却没想到，确实并非杜撰，而是确有其事。
白衣公子轻抚着手中的折扇说道：“福禄村传言中的仙女，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而那个传说，似乎也是因为我，才流传甚广。毕竟一个痴迷仙子痴迷到生命尽头的人，他的孤独老死的结局总会被人津津乐道地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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