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之后是弓箭。山崖两侧,四千大明战兵探出身形,弓弦震动,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他们占据高度优势,几乎不需要瞄准,只需将箭射入谷中拥挤的人群。
“举盾!举盾!”草原军官们大喊。
但仓促之间,又有多少人来得及举起盾牌?更何况,从高处落下的箭矢,普通皮盾很难完全防御。
拓跋野眼睛赤红。他看到了南端出口处的那道身影——黑甲黑马,手持长槊,正是叶无期。
“跟我冲!杀了叶无期,黄金千两,牛羊万头!”拓跋野高举马刀,一马当先向南冲锋。
亲卫队紧随其后,形成一支尖锐的箭头。这支精锐确实不凡,即使在箭雨中,他们依然保持着冲锋阵型,用盾牌护住要害,速度不减。
叶无期冷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拓跋野。他抬起右手:“弩手,集中射击敌将。”
三百弩手调整方向,瞄准那支冲锋的队伍。第二轮齐射,拓跋野身边的亲卫倒下一片,但他本人奇迹般毫发无伤——一匹战马替他挡下了三支弩箭。
“百步。”叶无期默默计算着距离,“八十步,六十步……”
“将军,他们冲得太猛,路障恐怕挡不住!”袁鸿哲焦急道。
“让开中央通道。”叶无期突然下令。
“什么?”
“执行命令。”
弩手和弓箭手向两侧散开,露出中央一条通道。拓跋野见状大喜,以为大明战兵防线崩溃,加速冲锋。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就在草原骑兵即将冲破路障的瞬间,叶无期挥下了手臂。
地面突然塌陷。
那是大明战兵事先挖好的陷坑,宽三丈,深一丈,表面用树枝和积雪覆盖,完全看不出异常。冲在最前的拓跋野亲卫连人带马栽入坑中,后面的收势不及,跟着跌入。一时间,人喊马嘶,混乱不堪。
“放!”叶无期再次下令。
这次不是箭矢,而是火油罐。数十个陶罐被投掷到陷坑中,碎裂后,黑色的火油流淌出来。紧接着,火箭落下。
轰!
火焰冲天而起。火油在严寒中依然猛烈燃烧,陷坑瞬间变成火坑。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峡谷,盖过了风声。
拓跋野在最后关头勒住了战马,他的坐骑人立而起,险险停在陷坑边缘。看着坑中燃烧的士兵,这位草原猛将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
“叶无期!!!”他嘶声怒吼。
叶无期策马向前,长槊斜指地面。银甲在火光中反射着冷冽的光,与周围的烈焰形成鲜明对比。
“拓跋野,投降可免一死。”他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到拓跋野耳中。
“草原勇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拓跋野咆哮着,催马越过陷坑——那里已经填满了尸体和燃烧的杂物,形成了一条血腥的道路。
两马相交,兵器碰撞。
拓跋野使的是一杆马槊,与叶无期同出一源,都是骑兵长兵器。但叶无期的槊法得自中原正统武学真传,又经多年实战锤炼,已经达到化境。拓跋野虽勇猛,但是在技巧上却差了一筹。
第一回合,两槊相击,火花四溅。拓跋野感到虎口发麻,心中暗惊——叶无期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第二回合,叶无期槊尖一抖,化作三点寒星,分刺拓跋野面门、咽喉、胸膛。这是中原传统槊法中的“三星照月”,虚实相间,极难防御。拓跋野勉强架开前两击,第三击擦着胸甲划过,留下深深凹痕。
第三回合,拓跋野抢攻,马槊如狂风暴雨般刺出,试图以攻代守。但叶无期从容格挡,每一次都精准地截住攻势。十招过后,拓跋野呼吸已乱,而叶无期气息平稳如常。
“你不是我的对手。”叶无期淡淡道:“放下兵器,我保证不杀俘虏。”
“做梦!”拓跋野怒吼,再次冲锋。
这一次,叶无期不再留手。在两马交错的瞬间,他身体突然侧倾,几乎贴在马背上,长槊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拓跋野完全没料到这一招,左肩一痛,已被槊尖刺穿。
叶无期手腕一抖,将拓跋野挑落马下。
“保护将军!”亲卫队拼死冲来,但被宦承颜率军挡住。山崖上的大明战兵也开始向下冲锋,加入战团。
拓跋野倒在雪地上,肩头的伤口在严寒中迅速冻结,反而止住了流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叶无期的长槊已经指向他的咽喉。
“最后的机会。”叶无期的声音没有波澜。
拓跋野惨笑,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望向周围——八千大军,如今只剩不到千人还在抵抗,其余非死即伤。峡谷中尸横遍野,鲜血将积雪染成暗红色,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我……败了。”拓跋野闭上眼睛,“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叶无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收回长槊,然后猛然刺下。
拓跋野身体一震,随即软倒。这位草原猛将,最终死在了他追猎的战场上。
主将阵亡,剩余草原骑兵的抵抗迅速瓦解。有人跪地投降,有人试图向北逃窜,但北端出口已被滚石彻底封死。战斗在一个时辰后基本结束,八千草原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不到百人趁乱从山崖缝隙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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