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的接待室里,门被轻轻带上。
张副部长走到靠墙的沙发边坐下,示意蒋震和朱副书记也落座。
他没有急着说话,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蒋震说:“这是来之前,刘部长特意让我转交的。刘部长说了,当年王部长当政时,对你的评价极高,说你是‘能担大事、敢涉险滩’的栋梁之才。这次让你以特使身份前往,名义上是临时任命,实则是委屈你了——原本部里有提议,想让你兼任外交部副部长,专门负责东南亚事务,但领导考虑到这次任务需要低调,怕身份太扎眼,反而给你添阻碍,才暂时压了下来。”
蒋震伸手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对着张副部长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张副部长言重了。当年我在东南亚担任特使时,还年轻,全靠组织信任、前辈提携才没出乱子。现在国家需要,别说只是临时特使,就算是让我去前线当一名普通联络员,我蒋震也绝无二话。国家需要的地方,就是我该去的地方,谈不上委屈,更没有什么大材小用。”
朱副书记坐在一旁,微微颔首,微笑说:“蒋书记有这个态度,我们就放心了。说句实在话,这次任务,最让我们顾虑的,还是你和魏军猛同志的关系。他是你妹夫,又是夏南战区司令,而夏南战区与柬国、太国隔境相望,这次涉案武器的流出地,最大的嫌疑就在夏南战区周边。”
说到这里,朱副书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部队纪委的规矩,你应该清楚,比地方上严得多,容不得半点私情。魏军猛是老司令,按说不该犯这种原则性错误,但规矩就是规矩,越是亲近的关系,越要避嫌。这次让你担任特使,牵头调查部队相关的事,就是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如果真查到魏军猛头上,你能不能做到不徇私情?”
蒋震迎上朱副书记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语气沉稳地说:“朱书记放心,我蒋震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知道‘公’和‘私’的界限。如果魏军猛真的在这件事上犯了错误,别说他是我妹夫,就算是我亲哥,我也绝不会包庇。但我了解魏军猛,他一辈子把军装看得比命还重,绝不会拿国家的武器做交易。这次的事,大概率是有人借夏南战区的名义搞鬼,想把水搅浑。”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朱副书记的脸色缓和了些,低声说:“部队这边,你尽管放手去查。需要调阅资料、询问人员,甚至是动用战区的情报力量,只要你打个招呼,我们全力配合。部队纪委的职责是肃清流毒,不是制造内耗,只要能查清真相,我们无条件支持你。”
蒋震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有两位领导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次去柬国,情况复杂,明面上有特使的身份压着,但暗地里查武器、查电诈,很多事不能按常规流程来。我希望组织能给我最大的自主权,不干涉我的具体操作方式。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不喜欢被条条框框绑着。”
张副部长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蒋震的肩膀:“你这个性子,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当年你在缅国,王部长想给你派个联络员都被你拒绝了,说‘多一个人多一层束缚’。那时候你才是厅级干部,就敢跟部领导提条件,现在你都是部级领导了,谁还能约束你?”
他说着,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继续道:“说真的,这次任务,领导给你的放权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刘部长特意交代,只要不违反国家核心利益,你在柬国可以‘见机行事’。毕竟那边情况特殊,战场上的事、黑市里的事,很多时候比官场还复杂,太死板了办不成事。”
蒋震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说:“既然领导信任,我就直说了。我虽然是地方领导,但多年前我在东南亚、西东待的时间也不短,最大的感触就是——光有身份和嘴皮子没用,必须要有枪杆子做后盾。”
“枪?”朱副书记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需要我们派部队配合?但跨境驻军是敏感问题,容易引发外交纠纷,恐怕……”
“不是部队,是私人武装。”蒋震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地说:“当年我在缅国的时候,组建过一支私人武装,这些年一直在西东活动,战斗力不比正规军差。这次去柬国,明面上我是调停特使,暗地里我需要这支力量帮我查线索、护安全。到时候,还请部队和外交部的同志,对这支力量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副书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蒋震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狡兔三窟,你考虑得倒是周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领导给了你全权,到了柬国,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们要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只要你能查清武器来源、揪出内鬼、平息战事,就算你在那边搞出点‘动静’,我们也能帮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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