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食堂
陆凡看向眼前的姜水，陷入了沉默……
“听于长川说，你感冒了。我让食堂给你熬的，放了很多姜。”梁铮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指指食堂大门道，“我先走了，你等上班去会议室，关于周翠莲案，开个分析会碰下头。”
“……好。”陆凡点了点头，目送梁队离开后，视线落在那碗冒着热浪的姜水上。
姜丝儿真多，密密麻麻的，看得出来很照顾自己了。
她该怎么说呢，挺好的，大家真的都挺好的。
不好的是，自己挑食姜这个怪毛病。
陆凡快速解决了盘子里的早餐，长吁一口气，屏住呼吸，打算不浪费梁队的好意。
就一口闷吧，反正也不会比药难喝。
陆凡端起姜水，正要喝下去，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小瓶可乐倒入姜水中。
可乐的气泡席卷起碗底的姜丝，这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陆凡微怔，顺着剪裁得体的衣袖看向来人，她视线停顿一秒，眼里闪过惊讶。
白舸衣冠楚楚地立在那里，白衬衫打底，外面是一件黑夹克，昨天软趴趴无光泽的毛寸，因今天的打理站立了起来，整个人变得精神时髦了。
虽然那张脸，还是青紫不接，但比起昨天略显颓废的模样，面貌焕然一新。
陆凡扫了眼他的鞋子，嗯，马丁靴，鞋面一尘不染，非常干净。
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眼前的白顾问，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
昨天搞成那副样子，大概率是偶然事件。
“可乐配姜丝，应该喝得下去吧。”白舸开口道，拿着剩下的可乐走了，不忘留下话道，“我们今天去勘察第二现场，昨天有新发现……”
对方的声音渐行渐远，陆凡歪头看向走出食堂的背影，揉了揉鼻子，有些诧异。
白舸也来这么早？
她以为，对方会是懒散之人，不叫不到的那种。
陆凡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感，感到羞愧，快速喝了这碗姜水。
有了可乐，喝得还算痛快。
但自己挑食的毛病，也被那位白顾问看穿了。
陆凡也不觉得丢人了，再一再二还再三，也该习惯了。
反正刚来的时候，自己就认错人，还误会人家身份，把他当贼看。
如今就是不爱吃姜这件小事，也不算什么丢人的。
陆凡用纸擦了擦嘴角，将餐盘送回餐口，快速跑去了隔壁的办公楼，她预感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到的。
陆凡推开会议室半敞的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白舸和于长川都在，那位叫钟子明的年轻警员也坐在他们身边。
技术科的郑流警官，坐在三人对面，依旧是严肃表情，唯独不和白舸说话。
陆凡呼了口气，自己预感成真了，她还真是最后一个到的。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敬业了，没想到这里的人，更卷。
轻手轻脚走了进去，陆凡拉开白舸一侧的椅子，安静地坐了下来。
白舸颇为意外地用余光扫了眼陆凡，又探头看向钟子明身侧的空位置，轻抬眉峰。
他以为陆凡会生自己的气，毕竟昨天那话说的有点过分。
遇到那种心眼小的，铁定是种下嫌隙了。
“谢谢你的热姜茶，还有今早的可乐。”陆凡在自己的背包里掏出纸笔，小声说道。
白舸目光流转，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笑回：“我不知道你对姜有这么大的敌意，早知道，就让川子给你买点别的。”
白舸兀自轻叹，自嘲自说道，“打个巴掌揉三揉，一口砂糖一口屎，挺让人不舒服的哈。
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放屁好了。”
陆凡笑看了眼白舸，摇了摇头，这人皮话还挺多，自己也算开了眼了，第一次遇到这种自己埋汰自己的。
“陆凡，这是技术科最新的化验报告，你看一下。”郑流的声音响起，将手里的一份资料推给陆凡，顺势睨一眼白舸，皱了皱眉。
白舸装作没看见，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陆凡起身拿起桌子中间的报告，快速浏览一遍。
这个时候，梁铮推门走了进来，风风火火地落座后，看了眼于长川几人：“抓紧时间汇报吧。”
郑流率先开口，直接切入正题道：“昨天送检来的水壶把手上，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但在把手上发现了大量风干的皂液成分。”
“皂液？”于长川疑惑道，“是凶手弄的？还是死者自己弄的？”
“可能是凶手为了抹掉自己的指纹。”白舸开口道。
于长川琢磨了会，恍悟般地点点头，又低头看向化验报告道：“这么说的话，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死者家了。
凶手进入死者家的时候，手上没戴手套？所以只能用肥皂水抹掉自己的指纹。”
郑流继续道：“死者家门窗上提取到的有效指纹里，只有两个人的。
一个是周翠莲，另一个人，我们尝试核对了一遍周翠莲家人的指纹。
经信息库筛选，发现是她儿子周建平的。
当然，周翠莲家有她儿子的指纹并不奇怪。
在房间的门窗上，没有发现皂液成分。”
于长川看向梁铮补充道：“周建平在外城出差，这一点我们已经和他公司证实了，他有不在场证明。”
“人还没回来？”梁铮看了眼于长川问道。
于长川摇了摇头：“今天会赶早班机回来，最快也要几个小时后。航班信息，我们会核实清楚，看他有没有作伪证。”
梁铮点了下头，示意郑流继续说。
“小钟在下水道里没有发现木炭类物质，可以排除死者脑后的煤灰出自下水道。
死者家中储物间的蜂窝煤，和死者后脑的煤灰，不是一种煤。”
郑流掠过白舸，视线看向于长川道，“炉子内的炭，的确没有烧完全，导致死者一氧化碳中毒。
第一案发现场，就是死者家。
而纪宇昨天晚上交代的锅炉房，极大可能是死者的第一个抛尸地点。”
于长川摸摸下巴道：“这凶手是有病吗？先把人抛到锅炉房，之后再将人塞进下水道，费二道手续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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