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主体结构的修建方式,恰恰是巧妙地、完全地依托于韩宅原本就异常深厚的地基——那种民国时期大宅院特有的深挖地基——修建而成的!”
“您看这里,”陈阳手指在图纸上划过,“密道的承重墙体,直接利用了韩宅地基的外围混凝土结构,它们是一体浇筑的!”
“这不是后期挖掘,而是建造时就规划好的!”
“其通道顶部的拱券结构,在很多段落——准确说是百分之七十二点三的长度范围内——并未显着低于韩宅建造时的原始地表高程。”陈阳连说带比划,语气越发专业,“我们对比了民国时期的地形图和现在的勘测数据,发现密道顶部最浅处距离当年地表仅有八十厘米!”
“甚至可以说,”他提高了音量,“它是利用和拓展了地基内部及周边本就存在的空间——”
“那些为了防潮、通风而预留的空腔结构——进行了功能性改造,完全可以视为韩宅地基结构的一种特殊化、功能化的延伸和有机组成部分!”
陈阳环视众人,确保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然后他抛出了经过法律顾问精心打磨、准备了整整三天的核心论点:“所以,诸位,从严格的法律条文和建筑学的专业定义上来讲,这条所谓的密道,它更像是什么?”
他停顿了两秒,让问题的分量沉淀下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现代建筑理论中有一个概念,叫做'地基附属空间',专门用来描述这类建筑现象。”
“比如很多老建筑的防空洞、地窖、通风管道,它们虽然在地基层面,但在产权归属上,都被视为建筑本体的组成部分,而非独立的地下空间。”
陈阳抛出了精心准备的核心论点,目光如炬:“所以,从严格的法律和建筑定义上来讲,这条密道,它更像是什么?”
陈阳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它更像是这栋韩宅内部的一个特殊储藏室、一个建于地基层面的隐蔽空间,是这栋地上建筑不可分割的附属结构!”
“就像你们不会认为一栋别墅的地下酒窖、地下室地也属于地下文物一样。”陈阳的比喻通俗易懂,“韩宅的这条密道,本质上也是建筑的功能性空间。”
“按照《物权法》第三十九条、《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第六十条的相关规定,”陈阳轻轻将手里的资料又递给了劳衫,示意他放好,“建筑物的附属设施随建筑物所有权一并转移,这是铁律!”
“而绝非——”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抬头看向王处和苏雅琴,“绝非独立于建筑之外、与韩宅毫无关联的、纯粹意义上的地下埋藏环境!”
“更不是什么可以单独划分所有权的地下文物埋藏区!”
陈阳这番说辞,活像一位和法律条文玩捉迷藏的狡黠玩家。他绕着地基这个模糊地带来回腾挪,像变戏法似的,硬生生把密道从板上钉钉的地下埋藏物,拽进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地上建筑附属结构灰色地带!
这哪是什么严谨的法律分析,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妙到毫巅的诡辩大会!
听到陈阳这么说,王航不由皱起了眉头,万万没想到,陈阳居然将密道说成了地下酒窖、地下室,如果按照他这个说法,确实在密道发现的物件,可以属于陈阳。
苏雅琴在旁边噗呲一笑,不屑的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你真是能强词夺理呀!”
“再说了,你说测量就测量了?你又不是专业人士,你测量的数据,国家可不认可!”
“苏小姐,”陈阳听到苏雅琴这么说,不由呵呵笑了笑,“您可能不知道......”
陈阳往前迈了一步,让自己更贴近苏雅琴,而苏雅琴则抬头迎上了陈阳的目光,丝毫不示弱。
“我陈阳名下有一家建筑公司,隋晋建筑公司!”陈阳面带微笑,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是全国唯一一家,具有挪运、切割古建筑的建筑公司!”
苏雅琴心里暗暗骂了一一句,这事自己还真知道,怎么一时间把这茬给忘记了。这个陈阳真是可恶,怎么哪个行业他都涉猎呢?
“那又怎么样?”苏雅琴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笑嘻嘻看着陈阳,“那你也改变不了,韩宅地下出现文物的事实!”
“好!”陈阳忽然拔高了声调,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目光灼灼,像两束探照灯,直勾勾地射向王航和苏雅琴那逐渐沉下去的脸色。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强调,“可能是苏小姐刚才没听明白,那我换句话说!”
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的心弦上,“这条密道,它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与韩宅这座地上建筑,是唇齿相依、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有机整体!”
“想想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这地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生日蛋糕。”
“韩宅是蛋糕本体,而密道,则是被精心嵌入蛋糕内部的一层巧克力夹心——它依托于地基,拓展于地基,与地基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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