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还知道这个了？从哪儿学来的，这么‘温柔体贴’、‘有责任心’地对女孩子啊？嗯？”
虔诚一时语塞，被寂秋这慢条斯理、却句句戳心的“好奇”问得有点卡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场子，挺起胸膛，努力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一直都这么有责任心的好吧！这是身为男人、身为前辈的基本素养！跟谁学的？我这是……无师自通！天生的绅士风度！”
“哦——”
寂秋拖长了音调，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写着“我就静静看着你编”。
她转过身，背对着虔诚，开始不紧不慢地朝训练家宿舍区更深处、那几栋独栋小楼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无师自通的天生绅士啊，了解了。”
“看来以前训练完把我一个人扔在训练场，自己跑得比风速狗还快，还有上次在雷雨天气让我自己回宿舍，都是绅士的独特考验方式了？”
“那、那能一样吗！” 虔诚赶紧跟上去，走在她侧后方，试图解释，“那不是……那不是情况特殊嘛！训练场就在宿舍区边上，安全得很！雷雨天那不是……我正好有急事！” 他的声音在寂秋平静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嘀咕，“再说了，你又不是一般女孩子，你可是东方寂秋……”
“所以，对一般的、需要被温柔体贴送回去的女孩子，就无师自通。对我这种‘不一般的’，就活该自生自灭？” 寂秋脚步不停，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探讨学术问题般的认真，但每个字都像小刀子，精准地扎在虔诚试图维护的“绅士”面具上。
“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行了吧！” 虔诚果断放弃抵抗，双手合十，做出告饶的姿态，“我以后一定把您老人家也安全送到楼下，不，送到门口！风雨无阻！日月可鉴！”
寂秋这才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算是放过了他。但虔诚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完，指不定哪天训练对战时，就会被某个突然刁钻的角度或者时机“不小心”翻出来再“探讨”一番。
虔诚停下脚步，挠了挠头，语气难得正经了点，“晚上不安全，东方小姐，需不需要我这个‘突然开窍的绅士’护送你回去啊？”
寂秋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月光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看了他几秒，就在虔诚以为又要被怼或者被拒绝的时候，她轻轻抬了抬下巴，指向通往她家方向的那条更安静、树影更浓的小路。
“前面，” 她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贯的、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开路。”
虔诚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他快走几步，越过寂秋，走到了前面，还像模像样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令！东方小姐，请跟紧咯，小心脚下。”
“对了 ，明天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什么？”虔诚疑惑
另一边，通往普通女生宿舍楼的小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之前火锅的热气，也吹得瑶瑶的粉色头发微微晃动。
一路沉默。何川还沉浸在对刚才所见的震撼，以及对虔诚学长那句叮嘱的反复咀嚼中，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理不清是紧张、是悸动、还是别的什么。瑶瑶似乎也安静了不少，只是手指依然勾着他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眼看宿舍楼温暖的灯火越来越近，何川正想着要怎么道别，是像学长说的那样“送到楼下”，还是……
“川川。”
瑶瑶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何川从未听过的、混合着委屈、试探和一点点刻意为之的娇嗔语气。
何川心头一跳，也跟着停下，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她“嗯？”
瑶瑶没有立刻看他，而是微微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面一小块不平整的地方，声音更低了，还带上了点可疑的、刻意拖长的鼻音：“你跟我说实话。”
“什么？” 何川更紧张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不简单。
瑶瑶终于抬起头，路灯的光映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却故意做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她咬了咬下唇，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又带着无限的委屈，小声问。
“刚刚……虔诚学长问你的时候，你想说‘不是’……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她顿了顿，睫毛颤了颤，声音里那点“哭腔”更明显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丑啊？嘤嘤嘤……”
说完，还真的抬起手，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在抹不存在的眼泪。
“…………”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刚刚心里那团乱麻，那些关于训练、关于学长学姐、关于“约会”定义的纠结，全都被这记直球打得烟消云散。
不喜欢？嫌弃她丑？
这都哪跟哪啊？！
他看着瑶瑶“哭”得“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双“抹眼泪”的手后面，眼睛分明在偷偷观察他的反应，里面哪有一丝水汽，全是狡黠和恶作剧得逞前的兴奋。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捉弄的羞恼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紧张和矜持。何川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爆红，一直红到耳根脖子，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顶在冒热气。
“瑶瑶！你、你别逗我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和羞窘而拔高，带着明显的慌乱，甚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你明明知道……”
看着他急得语无伦次、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瑶瑶终于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下“抹眼泪”的手，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委屈巴巴的样子。
“川川，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偷木子果～”
“恐怕不行瑶瑶，我妈妈要做手术了。这几天不能离开人。”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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