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东京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不是音乐系的吗？”
“记得还挺清楚。”酒德麻衣哼了一声，“我有我自己的资料来源。”
“好吧。”杨闻念不再深究。
“你有什么喜欢的曲子吗？”酒德麻衣问，“等回头有空可以弹给你听，我大学主修的是钢琴。”
“呃……喜欢的曲子……”
“最好是日本作曲家的，我只在大学那几年专心学过钢琴，跟着教授学的主要都是日本作家的曲子，比如武满彻、久石让、日向敏文这些人，我很喜欢日向敏文给《东京爱情故事》做的那些曲子。你要说欧美那些音乐家的作品我不一定熟练。”
“呃……日本音乐……赛文奥特曼的主题曲可以吗？赛文！赛文！赛文！”
酒德麻衣在并不紧张刺激的战斗中扭过头，漂亮的眼睛翻出眼白，让杨闻念尴尬地不敢对视，“你在说什么？动画片的主题曲？还是特摄片奥特曼？你咋不说数码宝贝主题曲Butter-Fly呢？那个教授还以优秀动漫曲谱的例子教过。”
“我对日本音乐没什么研究，或者说我对音乐就没什么研究，这方面估计路明非都懂得比我多，他高中好歹是个贵族学校，同学里钢琴十级不下10个，耳濡目染也能陶冶一下他的音乐修养。”
“这样吗？”酒德麻衣将信将疑，“我看你平时的谈吐还挺高深莫测的，以为你真的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我偏科很严重的，小时候专捡史哲的书去读的，后面在卡塞尔学院学习炼金术开始接触物化，其他方面约等于文盲。”
“你们国家不是有九年义务教育吗？没给你这个文盲扫掉？”
“我走的又不是小升初升高升大学的路子。”
“那你走的是什么路子？”
“拜师学艺，17岁正式出师，出师后不想当家里蹲，就去卡塞尔学院学炼金术了。”
“可是李书文只会教你武艺吧？”酒德麻衣问，“他自己就是个文盲。”
“你说的没错，所以其他知识我都是自学的，全凭兴趣爱好，想学哪些就让人帮我买哪些的书，然后自己慢慢翻着看。”
杨闻念回忆着，“大师兄和小师妹也都邀请过我在习武之余和他们一起学习，他们都有……嗯……类似于家庭教师那样的学习方式，不过我都拒绝了。”
“你还有大师兄和小师妹，从没听你提过唉？”酒德麻衣很好奇。
但杨闻念暂且先无视了她的好奇，“大师兄学的都是王侯将相的学问，对我而言没什么用，我不像他会成为一个诺大家族的主人，我管好我自己就够了。小师妹的教材都在我的自学名录里，就没去和她一起听老先生讲学了，我有我自己的理解，没必要去听别人捧读几千几万年传下来的注释。”
“下次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大师兄和小师妹吧，大师兄已经在京城里了，小师妹还要明天或者后天才到。”
“随你便。”酒德麻衣点头，“所以你拜李书文为师是为了学来无双的武艺成为下一个武圣的吗？”
“不，是他收我为徒的，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杨闻念闭上眼睛，手中的铁剑横挡住一只镰鼬女皇的爪子，“那时候很小很小，就那么迷迷糊糊答应了拜他为师……就那么迷迷糊糊答应了他……”
“答应了他们……”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你确实和路明非他们说过你是被李书文在大兴安岭的林海里捡到的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李书文一起生活了。”酒德麻衣说，“那他收你为徒是为了什么？把你培养成为下一个武圣？”
“最初的想法可能是这个吧，但早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到最后我是成为了一把剑。”
“一把剑？”酒德麻衣不解，“是指‘工具’的意思吗？”
杨闻念继续说，“所以七岁那年我主动要求学剑，师父他不会剑，便找来了剑谱让我自己学，学完了在和他对打去融会贯通。”
“我想，既然答应了做剑那就索性磨得锋利些，万一最后挥出去那一下的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呢？”
“于是17岁那年我正式出师了，经过十年的练习，我的剑法在单纯的‘技’上已经可以和放一点水的师父有来有回了，继续在林海里和他作伴已经没法继续变得锋利了。”
“出师后我便提出请求去卡塞尔学院学习，因为‘锋利’并不单指武力的高低，眼界、思想、谋略乃至交际等等东西也都是剑锋的一部分，也都能成为最终那一剑的助力。”
“我觉得我来到卡塞尔学院后经历过的一切，都有可能让我最后挥出去的那一剑真的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也或许超出我的预期。”
酒德麻衣看着平静地说完这一切的杨闻念，再看着那只被切成一段一段的镰鼬女皇的尸体静静坠落。
“你有情绪吗？以你我的交情，你本不应该和我说这么多心里事的。”
“今天下午去见了师傅一面，好久没见了，有些压在心底很久的东西又浮了上来，但是没有对他说出来。”
“然后就对我说了？”酒德麻衣挑了挑眉，“因为我是你们这段师徒关系之外隔了十万八千里打不着关系的外人，你师父还很讨厌我日本人的身份，更不会和我有什么交集。”
“是这样的。”
“我劝你找机会和他说出来吧，看你对李书文还是很有感情的，别憋着憋着把关系憋坏了。”
“没必要。这些东西从十几年前，那些变故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和他都心知肚明。这是我和他的选择，他选择把我从‘未来的武圣’变成‘未来的利剑’，我选择接受他的选择，然后自己再尝试磨得更锋利些。”
“这份选择带来的一切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他是我的师傅，我是他的徒弟，无论他把我培养成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这段关系。”
“以及……这段感情。”
“好了，到了。”杨闻念一步站定。
剩存的镰鼬女皇们没有继续围攻上来，而是围着一个圈环绕，这个圈里有杨闻念和酒德麻衣，也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他们是在把我们朝这里赶。”杨闻念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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