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小女……小女愿意和牛爷闯江湖……”黑菊梨花带面、语速铿锵有力，像抱木桩似的紧紧抱着牛四……
此话一出、大山动作一顿，另外三菊，同时一个踉跄、差点闪了腰。
啥情况？她……她还尼玛闯江湖？
啊哈哈哈哈～
黑菊脑子被驴踹拉？哈哈哈～
三菊不免暗地里泛起讥笑。
……
不待韩大山上手，牛四稍作一力、硬将黑菊拉了起来，她目光闪烁、本以为眼前这位红极一时的牛光头会同意……
然而等来的并非偶然心动，却是无色无味地两字，“滚……快滚！”
……
像她们这种经历底层挣扎的女人、说实话，懂人性、知道自己要什么……
最终结果又是什么……
且不说皇宫后院佳丽数千、得终者寥寥无几，既有昔日风华、也难逃冷宫孤影，皇室尚且如此，更何况民间……
不是所有鸟，攀上枝头就是凤凰、回想李薇归宿，那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少她和当朝权臣拥有过，但往往结局以自己意志来决定、喜或悲。
如果李薇顺从、断然不会落得悲惨收尾。
对于她们，闯天下、混江湖也是一样的，有口饭吃而已、虽听起来简单易懂，其实身在其中是件很痛苦的事……
女人，尤其是这个时期的风尘女人……
长时间以讨好、出卖灵魂为日常，久而久之，很难再相信爱情、事业大饼。
因为来银太容易、致使很多事情不想做，你说种地、摆地摊吧、又嫌太磨叽，那你怎么生活？
又怎么有尊严的生活？
即使读书、琴棋书画再好也得吃饭吧，最终嫁个富贵人家、别无他路！
……
貌似所有人包括牛四自己，都有一个通病，都想急切的知道一件事的答案。
或者说是结果！
但最终发现这个结果或答案，大多不符合自己预期，然后称之为遗憾……
没有如果、有的只是选择……
……
黑菊的结果、牛四一目了然，闯江湖在其他三菊眼里过于天真、但不可谓不是一条出路。
标志着即将步入梅金莲、百灵的道路，牛四尊重她做出的选择，于是她止于泪两行……
不怕死和随时死是两回事，她坚定的像述职那样，点了点头。
……
随着黑菊死皮赖脸的加入，牛四有了下一步计划、出海东瀛……
但这之前、他需要借助韩大山驾船亲自去趟松江，好让自己亲眼见证是否属实。
……
当夜启程离去、退去昔日背头的他静坐船头，感受风……
感受大保健……
感受黎明……
……
……
中途停靠如东地界、黑菊下船置办了些吃食，又匆匆离港、没多久松江近在咫尺。
往来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远超牛四时期，眼前繁华如常、一时不得不浮现牛二当年。
龙眼山下救自己、不料郎当入狱三载，记得那个时候啊、牛二有意自首，保全家性命。
呵呵～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不仅无事还端端发达了呢，后来牛大、牛岐山一家遭遇不测，也就是从那开始，日子才逐渐平稳下来。
再后来、牛二在一帮弟兄喝彩中娶了二房、生一带捌，有了家、有了盼头，才有幸福、同时也有了新的软肋。
……
……
牛二不愧为基建狂魔，远观市井风光、井井有条，牛四吩咐黑菊下船打探些消息，见商客众多、其余人随意活动……
就这样、几人落脚远离县城，靠近官道的一所客栈住下，牛四本意找来韩大山稍作逗留，不曾想韩大山即消失不见。
一同消失的还有另外三菊，纯属意料之中、于是牛四当机立断，草帽一扣混入难民队伍……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官道由南向北先是众多捕快飞疾而过……
“架……
架……
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玛德……让开……
别JB挡路！
架……”
跟在后尾的牛四、瞟了眼，明显这些个捕快火急火燎向客栈方向急驶。
“卧槽……韩大山。”他暗自喃喃……有惊无险、不等他松懈，马蹄声整齐响亮……
哒哒哒～
又过一队官军，看上去、其中几人颇为眼熟……
牛四眉心一跳，正是王八军比较熟悉的身影，韩大山说对了、不仅牛二被招抚，连同王八军也被感化洗脑……
像这样人员配置、不出意料显然有打散重组可能，他拉低帽檐、只一个照面哗哗哗过去大约百十来人，个别军官腰间装配散喷和王八手雷。
如此看来倒像东拼西凑、各式武器腰刀居多，火铳鸟铳基本达到人手必备、唯一缺少曾时的自信和担当。
……
两队人马分前后而去、直奔落脚客栈，他就知道面相早晚败露，各个城区张贴一人高通缉公告、韩大山认出自己并报官，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好在牛四留有后手，与黑菊下船时交代一些细节，其一关键在于黑菊值不值得信任？
其二，黑菊恐遭暴露、能否活命还两说。
他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依然前往一处位于宝山所，以南偏远的出海口。
那里曾经是他常常遛狗打卡之地，附近鱼村成片、水路多渠，远离宝山所核心区域……
……
他这头下得官道、人流逐渐稀少，时而传来渔夫高歌和蛙鸣，半人高草荡被一条弯曲的石路一分为二……
这里一切如常、一切未变，变的只有此起彼落的内心……
既然是老路又何须留意脚下。
鱼村内坐落一间凉茶铺子，门前两口桌椅、却不像往常那样围满了说八卦的人群，当他踏入茶凉铺子时，几分凄凉伴晚风、悠见英雄落了幕。
……
……
人还是那个褶皱老妇，果茶还是那个寡味，夜深人空……
老妇见他迟迟未走、抹了茶杯，换一盘清蒸海鲈鱼、两叠粗糠和鲜虾汤，几粒葱花上下起伏、像故意遮掩碗边的裂口、更像饱经风霜的自己，来时路、不曾忘记……
……
“二哈？没跟着来吗……？”老妇拉下卷帘、闭了门……
此话一出、老妇才意识到不对，唉声叹气：“老喽、糊涂喽，莫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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