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药材，打包好寄回了杭州，我寻思着在济南玩儿两天，顺便等一等小哑巴的消息。吴三省他们说当时没有在附近找到小哑巴离开的痕迹，我猜他应该是又回那个墓里去了，因为鬼玺没有找到，至于他是怎么下去的，这就只能去问他了。
济南还是有些自然人文风景的，我很早的时候来过这边，但那时候这里还都是些小房子，远没有这样繁华。我对城市街景没什么兴趣，花了一点时间去拜访了一下周围的几座老建筑，好些已经被时间和战火毁损了，有些保存得还算不错。
就这样旅游似的在济南逛了一圈儿，小半个月过去了也没等到小哑巴的消息，倒是等来了吴邪的短信。说了两件事情，第一是吴三省鉴定出来那帛书是假的，而且推测是小哑巴搞的鬼。第二是吴三省一拍大腿去西沙了，把他一个人扔在了济南。
我一听这还了得，我留在济南也有一点原因是在等吴三省下一步的消息，这人都跑去西沙了，我还留在这儿作甚，苦等那不知何时归来的小哑巴？我还是回家等吧。
随意回了吴邪两句，让他不要太执着于追求真相，会很累的，然后我也就想订回杭州的机票。我身上不好过安检的东西除了那把刀不好藏得办个托运以外别的倒是也无伤大雅，就不想委屈自己长途舟车劳顿，哪曾想这么不巧，最近去杭州的几班飞机都满员了，想走最快也得两天后。
济南这边已经彻底没事干了，我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不想再空待两天，转头就买了火车卧铺。睡一晚上就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结果这一趟到最后还是没有回成杭州。火车开出济南不久，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我躺在铺上正玩儿着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我并不认为这个归属地显示为海南三沙的号码是打错了，因为吴三省刚去了海南，目的地就在西沙群岛附近。而我手上这个手机，是我那没几个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等了二十来秒，对面并没有挂断，我才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尹二小姐吗？”小姑娘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稳重的感觉。
“是我，什么事？”
“尹小姐，您好，我们这边是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吴三省先生三天前在帮助我们考察一处海底沉船时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我们公司的重要人员，我们想雇佣尹小姐下水救人，报酬随您开，我们会尽力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我一听这个，感觉应该是吴三省在给我传递下一步行动的信息。这个老狐狸据吴邪所说，是在医院里脑子突然一抽拎上箱子就跑了，也没和我说下一步要如何配合他们的计划，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虽然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一趟，但我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犹豫了片刻，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我没有在海里作业的经验，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对面似乎一早就料到我会拒绝，丝毫没有停顿地将我的话接了过去：“尹小姐不用谦虚，您的能力业内有目共睹。这样，您不妨先听听我们给出的报酬如何？”
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停顿一下嗯了一声，等着那边的回答。
“十开恽寿平甲子作《山水花卉册》一册，尹小姐意下如何？”
我听完就是一愣，并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我没听说过，正是因为我知道这女人说的是什么，才觉得惊讶。作为清初六大家之一，恽寿平是清朝最负盛名的花鸟画家，更何况是他晚年画技最成熟时期的作品。
“这么丰厚的报酬，我都觉得你们不是想请我下水捞人，是想连我一块儿淹死在那儿吧。”
那女人似乎被我逗乐了，轻笑一声马上又忍住，接着说道:“尹小姐真会开玩笑，这是我们老板的私藏，也是我们老板的诚意。我们老板说，很想和您交个朋友。”
如果她老板是个帅得人神共愤的青年男人并且对我有意思，那么我可以稍微相信一下这种说辞，但哪个好人家的男人拿价值千万的古董和一个陌生女人交朋友？
“这报酬太高了，无功不受禄。你们老板要真心想和我交朋友，最好拿出一点诚意来。”
有时候给的太少和给得太多，都是极其没有诚意的一种表现。对面听了我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一句话就让我石化当场，脑子都差点宕机了。
“张蔓山小姐，我们老板说，称呼您的这个名字，应该足以表现出他的诚意了。”
我没有回答，脑瓜子嗡嗡地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娘的，这个名字连老五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死掉之后，只有张启山知道我的本名，张启山绝对不可能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而且他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本来小哑巴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惜他不记得我了。
我听完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那一晚在杭州街头，我和小哑巴对峙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偷听，但我和小哑巴是什么人，就算我没察觉到周围有别的人，小哑巴也一定会察觉到。
又或者说我们中的一人身上被放了监听设备？想了想又把这个可能性也排除，对方如果是通过这种渠道知晓我的本名，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说出来希望借此拿捏我。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快问了一句：“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的老板叫裘德考。”
这个名字更是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想来夹喇嘛，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冤大头会拿这么贵的东西当价码，感情是抛玉引砖呢。
我其实并不认识裘德考，只是在几十年前的长沙，听说过这样一个文物贩子，但是我这几年自己查到了一些事情，裘德考就是整件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他如何得知我的真名，又想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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