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和玄霜就跟在后面，什么都没做。
因为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按理说灵秀山庄外部的伪装很好，一个看起来还算忙碌的茶庄子，加上是萧相的产业，一般没人有胆子敢来查。
沈南风知道萧文定干的那些事儿，所以能准确给出位置。
而秦王也敢信，立刻就派人前来调查。
所以才能抓个正着。
对于萧文定，沈南风没有半点同情，这种人怎么死都不为过。
唯一可惜的是萧相，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会中了秦王的套，居然敢做出销毁罪证的事情。
这里的事很快有了结果，秦王跟随太子进宫，向陛下禀明情况。
沈南风和玄霜则是被孟青亲自驾车送回去。
路上，沈南风看着脸色苍白的孟青，突然开口问道：
“姑娘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无妨。”
“有个问题想问姑娘，你这种跑江湖的人，还会因为刚才灵秀山庄内的惨状感到反胃吗？”
在灵秀山庄的时候，沈南风就注意到了孟青的异常。
此时也只是明知故问，因为他知道孟青这种自幼被当做杀手培养的人心理素质极强。
她呕吐，是因为有了身孕。
孩子嘛，自然是秦王的。
听到沈南风如此问，孟青的脸色不太好看。
“沈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身体偶感不适，很奇怪吗？”
沈南风只是想试探试探孟青，见她神情果然有异，心里便有了答案。
随即缓缓问道：“孟姑娘可听说了穆灵竹的事情？”
孟青面不改色，很是平静的回答道：
“自然有所耳闻，萧文定在蜀中做的那些事儿，便是她来向秦王首告。”
“哦？看来那位穆姑娘和秦王殿下关系也不一般呐。”
“先生不必试探，秦王殿下宅心仁厚，穆灵竹的遭遇更是值得同情。”
沈南风继续说道：“穆灵竹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仙，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有不少人愿意卖她们穆家一个面子。”
这些话，孟青没有任何回应。
沈南风知道，她还是很提防自己。
索性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冷冷说道：“对了，等下入城就把我们丢下吧。”
“我会将先生送到家。”
“不必，道不同。”
孟青一愣，也不知沈南风所谓道不同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此时沈南风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帮我给秦王殿下带一句话。”
“先生请讲。”
“偷梁换柱未必是上乘之法。”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你原话带到就行，秦王殿下听了自会找我。”
很快，马车驶入城门，沈南风带着玄霜回了天鉴司。
韩素不见踪影，多半是去调查八殿下的事情。
于是沈南风便将之前韩素给的线索转交给玄霜，让她加紧调查。
天鉴司文库内，玄霜在离开前突然说道：
“那孟青的状态很不对，她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的状态有很大的问题，她虽然实力不如我，但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剑道高手，可刚才在马车上我带着杀意从背后试探了她一下，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沈南风笑了笑，“也许是故意没有发现呢？比如说，她很是全神戒备，不想被我们看出什么端倪。”
玄霜不解，“穆家这块招牌背后蕴含的力量咱们都明白，所以就算穆灵竹和秦王私底下达成什么协议，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她何至于这般警惕？”
“她一个杀手，警惕性高倒也可以理解。”
这种事情，沈南风并没有在意。
京都的事情，乱城一锅粥，也就那样。
打发走玄霜，沈南风叫上王春山，带着食物进入了天鉴司大狱。
很快就找到了看押韩文昭的单间。
韩文昭的气色还不错，说到底韩文渊的并没有动真格，都是些皮外伤。
“沈先生，今日是要审讯我吗？”
四下无人，沈南风让王春生看住牢房外，随即直接表明了来意。
“三公子，你怎么看待穆灵竹？”
韩文昭也有些诧异，在天鉴司大狱之中住了好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没有被询问。
今日一来，沈南风就问了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不明白沈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穆灵竹吗？”
韩文昭再次愣住了，不过他并没有任何避讳，直接承认道：
“没错，我喜欢她。”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让你带她远走江湖，永远别回京都，你愿意吗？”
韩文昭越发疑惑，“我还是不明白沈先生的意思，她是不能留在京都了吗？”
“聪明，有一天，她也要面临一个抉择，而在这个抉择下，她要是不跟你走，必定会死，你会选择强行带走她吗？”
“如果她也愿意跟我走，那我会带她走。”
“若是她心里愿意，但却是因为放不下仇恨呢？”
“我想，我会尊重她的选择。”韩文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认真的和沈南风讨论起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但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沈南风很认真。
也许这个被二哥时常挂在嘴上的书生真有不寻常之处。
此时沈南风也微微有些出神，喃喃道：“是吗……尊重对方的选择吗？”
“喜欢不是枷锁，不该捆绑对方，她想去哪儿，我陪她去便好。”
姬灵雪的母爱对韩文昭而言就是枷锁，所以他是个最渴望自由的人，他绝不会去强迫任何人做出违心的选择。
沈南风思量许久，“三公子，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了，我早该想到，你不是一个愿意去左右他人抉择的人，我换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在韩家和穆灵竹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
听到这话，韩文昭面露为难，“沈先生这话问的有些为难人，自然是两方我都不会舍弃。”
“要是必须选一个呢？”
“我不会选，我会尽我所能保全双方。”
沈南风笑了笑，“还真是少年意气啊，得了，算我白问，今天来呢，就是想给三公子一个忠告，关于韩姑娘，你可以舍弃。”
听到这话，韩文昭脸色一变，立马质问道：“沈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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