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不妨为本座也算上一算。”一道淳厚温和的声音传来，黑发白衣的墨凌渊出现在她身侧，瞧着她的目光漾出点点笑意来。
顾云歌还是第一次见墨凌渊穿白衣，但其实他很适合这般浅淡的颜色，看起来纤尘不染，不提醒没人会想到这是一个大魔头。
而且他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然一反往日的冷淡薄凉，难得有了点点人气。
“算不了，我困了。”顾云歌干脆地拒绝，迈步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并没有说谎，这天下总有些人命数与天命相连，存在诸多变数，不好说也不能说，毕竟她可不想遭天谴。
墨凌渊见她拒绝眼中那笑意便淡了淡，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阿昭，为什么提点阿昭，到自己这里却什么都不说？
自己连个侍女都不如吗？厚此薄彼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吧。
元昊悄悄问阿昭：“你和顾姑娘说尊上去什么地方了？”
阿昭十分心虚地点头。
元昊顿时了然，低声道：“尊上，顾姑娘大概是生您的气了。”
“生本座的气？她凭什么生本座的气？”墨凌渊脸上的笑意是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疑惑和迷茫。
他已经十分迁就那只小兔子了，昨晚还带她去做她最喜欢的挖坟，她不是应该高兴吗？生什么气？
魔尊大人向来以为自己九曲心肠，通天下事，但自从碰上这只小兔子后，发现自己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当然是您去找红衣姑娘的事情了，您还是解释一下吧。”元昊道。
阿昭低着头，心说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去青楼还是聊天不成？
“有什么可解释的。”墨凌渊淡淡哼了一声，也向着房间走去。
要解释也是小兔子向他解释，为什么不给他算命但是给别人算！
元昊心说他们家这位尊上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阿昭则是心中不满，做了这种事还理直气壮，太气人了！
“尊者，你们怎么才回来，刚刚有很多人围住了院子，若不是姑娘聪明就危险了。”阿昭将刚刚的事说了一番。
“那些人到的时候我和尊上就到了。你是不知道，尊上还没和红衣姑娘说完话，感应到顾姑娘有危险就回来了。”
元昊笑着道：“尊上还是十分在意顾姑娘的。”
“那为何不出手相助？”阿昭很是不解。
“尊上说姑娘处理得更好，我们出来反而不会那么好。”元昊想了想道：“我其实也不太懂，总之尊上说什么，我们做就是了。”
阿昭也是弱弱的点了点头，在这些人面前，难免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压制。
顾云歌回房便躺下了，手里拿着阿昭给她买的小人书，打算看困了就睡。
墨凌渊走进来卷进一道冷风，有淡淡冷冽的沉木香，是属于墨凌渊的味道，并无半分女子的脂粉气。
顾云歌猜他今早到青楼没办成事，不然时间也太短了，哪有空回来听墙角。
大概是同心镯的缘故，她感受到了墨凌渊的气息，和那些人几乎是一同到的，只是并未现身，大概是觉得他出来那两宗门就打不起来了。
顾云歌正想着手上的小人书就被拿走了，她再看到的就是墨凌渊严肃的脸。
她心里就纳闷了，刚刚还满面春风的呢，怎么现在就又不爽了？
“修养精力最好的办法是冥想，白日不该堕落。”墨凌渊说着将小人书收了起来，刻板的样子很像个严师。
顾云歌眼巴巴看着书被抢走，无奈地叹口气，就躺在那里道：“兄台，看在我刚刚帮了你的份儿上，今天能休息吗？”
她素来是个性子懒散的，对什么事不过分上心也不过分执着，如果没得选择她当然可以努力，但只要可以选择，她就只想选择躺平。
“你今日之举着实出乎本座的意料。”墨凌渊就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的她，想着她刚刚的姿态，还真是个机灵又立场分明。
她能看出自己的意图并不奇怪，因为自己全程没有背着她，但她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便让他诧异，诧异的同时也忍不住心情愉悦。
这也是初见她十分温和的原因。
“就当谢你昨晚带我出去散心了。”顾云歌十分洒脱地道：“我这人不爱欠别人的人情，而且帮你与我来说没有半分损失，顺手而为而已。”
墨凌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总之听了这话只觉得心情不顺，脸色一板：“不准懒惰，不然的话晚上也不准睡了。”
顾云歌听到这威胁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没好气地道：“你这人怎么可能不孤独终老呢，哪家姑娘刨八辈子祖坟碰上了你！”
“本座不会婚配，即便婚配也瞧不上挖坟的女子。”墨凌渊也是赌气。
“那你等着打脸吧。再说，挖坟的还瞧不上你呢！”顾云歌报复性地道。
“哼。”墨凌渊声音低沉且不屑。
“哼！”顾云歌声音高亢，音调高。
两人平常极少展露悲喜，如今双双破防，竟然是越吵越幼稚。
外面还没走远的元昊听着只觉十分惊叹，尊上彻底变了，不仅仅话多了起来，居然还会吵架了？
他跟着尊上数千年，可还是第一次瞧见尊上与人动嘴而不是动手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
当天万柳宗和千山宗开始了第一次小范围的战斗，据说千山宗死了一个黑脸长老和一干弟子。
千山宗本就受到流言的影响，这一下更是全面爆发了，宗主亲自带着弟子杀到了万柳宗，扬言要搜查万柳宗祖坟，查看其中是否有千山宗的宝物。
于是双方混战，引来其他宗门弟子和散修围观者不少，最终迫于压力，万柳宗公开自己坟中的陪葬品。
整整几个箱子的东西公之于众，在千山宗弟子目光灼灼，其他无关之人看热闹的状态中，万柳宗将箱子中所有的物品倒在地上一一展示。
也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小小丹炉中掉出了一个更加不起眼的黄铜片。
原本在场人神色各异，可瞧见这黄铜片全部瞪大了双眼，脑中空白。
当日万柳宗外，便爆发了一场血战，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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