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境元很快就想好了，要是老叔不愿意跟着杨风，他就找一家杨风的店，说是他的，交给老叔去管。
杨风也没什么意见，韩境元在国内没什么亲戚朋友，有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她也开心。
就算她爸妈都喜欢韩境元，都对他好，那也不一样。
有个站在自己身后的长辈，那种亲情带来的温暖是很幸福的。
三人都没怎么吃好，回去的路上买了一只肘子，外加两个热菜，年节跟前，店里做大菜的几率高得很。
回去就被杨爸说了，自家买个肘子一炖能省多少钱！
她扒拉扒拉杨爸给韩闻墨买的一堆用不上的本子笔文具盒还有十几块的丑书包，把浪费钱的话一模一样地还回去。
父女俩针尖对麦芒的。
韩境元还是头一回见杨风这样，一般情况下杨风都很能忍的，她更喜欢运筹帷幄不动声色的报复，这么顶人还是很少见的。
杨爸的话固然不好听，也没到接受不了的程度。
他把杨风拉到餐桌问她怎么回事。
杨风说：“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你习惯就好了，等着看吧，我做什么事儿都是错的。”
这要习惯？这怎么习惯！
很快就又吵起来了。
他们三人坐着吃，叫杨爸和韩闻墨也一起。
杨风知道杨爸不怎么会做饭，就问他俩哪儿吃的。
韩闻墨还没意识到刚刚他妈和他姥爷小吵了一下，他诚实地汇报：“去好来饭店吃的回锅肉和清蒸鱼。”
杨风就问了一句，然后看了她爸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杨爸就忍不住了，“你一个当妈的，不知道孩子几点吃饭吗？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我不带他去吃，饿着孩子怎么办？！”
杨风啪一声把筷子一放，“所以你们吃饭了，我们现在是不能吃了吗？”
韩境元和小陈安安静静，不敢发出声音。
杨风是真生气，一跟她爸说话吧，不用火星儿她就能炸。
她刚刚问韩闻墨，就是为了她爸意识到，自己也进馆子花钱了，就不要那么双标了。
她还没翻账呢，她爸先倒打一耙，这么多年气人这一方面，她爸排第一没人排第二。
她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说今天交给你带孩子了那管孩子吃饭也应该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出去一趟中途再跑回来给孩子喂饭。
比如说今天耽搁时间是因为韩境元的事情，你怎么就只责怪自己的女儿呢，有本事你冲着人家韩境元发火啊。
但她什么都没说，夹了一筷子肉塞自己嘴里堵住。
还是韩境元主动说：“今天去看望我老叔了，在他那儿耽误了点儿时间，他现在家里情况也是有点复杂，想着怎么处理来着，就晚了一点。”
杨爸这下来劲儿了：“他怎么样啊？什么事儿啊？要不要我帮忙？我在石市也是认识几个人的。”
韩境元笑着说：“不用，应该很快就处理好了，过两天再去一趟就行了。”
杨风不说话，杨爸在那儿开始了，韩境元是女婿，小陈是客人，都得照顾好，今天吃了几顿饭啊，几点吃的，累不累，各种嘘寒问暖。
沈妈回来时她们正好吃到一半，沈妈打开自己的饭盒跟她们一块吃。
她一回来杨风就告状：“妈，我爸带着韩闻墨下馆子吃饭去了，我回来买了个肘子我爸嫌我乱花钱，还骂我。”
沈妈伸手就拍了杨爸一下：“你过年还不让人好好过是吧？买个肘子怎么了？买肉回来你也不给做，买个做好的吃怎么了！”
杨风就知道她妈了解她在想什么，一下子心气儿就顺了。
她心里顺了就有心情聊天了，好奇地问：“孟玉莲现在什么情况啊？我们今天遇上了。”
她一说话，韩境元也就放松了，刚刚老丈人一直问他问题，根本没注意到杨风的安静沉默，他心里又着急，又不能不接话，紧张死了。
小陈早就识时务地开始埋头苦吃，只要吃的够香，话就不会掉在他身上。
一个桌上分了两拨人在聊天，韩境元陪着老丈人，沈妈在给杨风科普孟玉莲近两年的奇葩事迹。
“你知道她们家现在住多少个人吗？”
“多少个？”
“十个！”
“那怎么能住的下？”
杨风惊呆了，她印象里孟玉莲家条件不错，她也自忖过得好，对生活水平要求高，怎么忍受得了在她们家那两室一厅塞十个人的？
“她们家原本就是双职工，工资也都不低，儿女也大了，也托人找到工作了，但没房主住啊，她婆婆公公也要住进来，结果她妈非说女儿亏了，也住进来了，她儿子结婚了，又是多一个人，她婆婆住过来了，那边有个弟弟，弟弟家的两个孩子没人管了也住进来了。”
杨风听了一大堆是一个人都没记住，她就一个问题：“有钱不是就能解决了吗，她们家那么有钱，几乎是全家都有工作，出去租个房子，或者找人换个大房不难的吧？”
“你也说呢，换个大房就能解决的事儿，她不乐意，她还要酸别人，有那么一段时间啊，天天在咱们外头说咱们家就两个人住也住这么大的房子，浪费资源。”
杨风蹙眉：“我今天见着她还挺正常啊，不像是这么不讲究的……”
沈妈翻了白眼，她一向不与人争是非，也是被这孟玉莲烦的要死。
“一阵儿一阵儿的，咱们家不是有洗衣机有电话么，洗衣机的教训我吸取了，电话就不借人用了，要用得掏钱，比外面还贵两分钱，就没什么人用，都这样说的，大家也都没说什么，就她跑出去哭去了！搞得我欺负她了一样！索性洗衣机也别用了！都别用了！我也发火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楼上说买不起洗衣机的啊，陆陆续续买了好几台！可气死我了，就想占我们家电费的便宜。”
杨风失笑，她之前就说过，机械厂的工人已经算是收入很不错的群体了，家里几百块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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