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传音:“看来柳珏姐姐没少费心,这镇子的规制,比普通的集镇讲究多了。” 李星群心头一动 —— 柳珏执掌柳家这些年,确实常说要帮他 “照看故里”,他只当是客套话,没想到竟真把个小村子改造成了镇子。
没等他细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绸缎长衫,头戴瓜皮帽,腰间系着玉带,一看就是管事的。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老者,个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却走得极快。待走到近前,那汉子看清李星群的脸,突然 “扑通” 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星群爷!您可算回来了!小的是李狗蛋啊,当年给您送过酸枣的!”
李星群连忙伸手去扶,指尖触到汉子的胳膊,才认出这确实是当年老村长的儿子。小时候李狗蛋总拖着鼻涕,跟在他身后喊 “星群哥”,如今竟成了气度沉稳的镇长。“狗蛋,快起来,这么大年纪了,哪能说跪就跪。” 李星群的声音温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切,“这些年辛苦你了,把村子治理得这么好。”
李狗蛋站起身,抹了把眼泪,又给云暮作揖:“这位姑娘是星群爷的贵客吧?快请进,镇里备了好茶。” 他说着转头对身后的老者们道,“张阿婆、李大叔,我说什么来着?星群爷肯定会回来的!”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附和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上前,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铺着棉布,放着几块油乎乎的柿饼:“星群爷,老婆子是张桂英啊,您小时候总在我家买槐花糕。这是刚晒的柿饼,您尝尝,还是当年的味道。” 她的手抖得厉害,递柿饼时差点掉在地上。
李星群连忙接住,指尖触到柿饼的温热,眼眶微微发热:“张阿婆,您身子还好吗?当年您总说我读书辛苦,给我塞红糖。”
“好!托您的福,好着呢!” 张桂英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前年冬天我咳嗽得厉害,镇里的药堂给了免费的汤药,说是柳家捐的。还有您建的学堂,我家重孙子都进去读书了,不用交学费呢!”
旁边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也走上前,手里捧着一双布鞋,针脚细密:“星群爷,我是李老栓,当年您在西华山修炼,衣裳破了还是我家老婆子给您补的。这鞋是老婆子连夜做的,您试试合脚不?” 他说着把鞋往李星群手里塞,“您现在是大官了,可不能穿破鞋,让人笑话。”
李星群接过布鞋,鞋面上绣着简单的云纹,针脚里藏着满满的心意。他眼眶更热了,连声说着 “谢谢”,把柿饼和布鞋小心地递给身后的随从。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 有晒干的花椒,有自家酿的米酒,还有孩童画的画像,画里的他穿着官袍,背后是西华山。
“都别客气,快把东西收回去。” 李星群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长辈的威严,“我回来看看大家就好,哪能要你们的东西。” 他目光扫过人群,看到几个缩在后面的孩童,便笑着招手,“孩子们,过来,李爷爷给你们糖吃。”
孩童们你推我挤地走过来,一个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喊 “李爷爷”。李星群从随从包里摸出一把水果糖,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攥着糖跑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云暮凑过来,传音道:“李爷爷,您这人气可以啊,比上海的戏子还受欢迎。”
“别贫嘴。” 李星群瞪了她一眼,转头对李狗蛋道,“狗蛋,带我逛逛镇子吧,我看看柳家捐建的学堂。”
李狗蛋连忙应着,引着众人往镇子深处走。路上,他不停给李星群介绍:“星群爷,这镇子能有今天,全靠您和柳家的资助。五年前柳家派人来,说您吩咐要修学堂、建药堂,还给愿意种棉花的农户发种子。去年又修了这条青石板路,说是方便大家赶集。”
李星群刚想解释自己并未吩咐过这些,耳边就传来云暮的传音:“肯定是柳珏姐姐安排的,她知道您重情义,不想让您在乡亲面前落了面子。” 李星群心头一暖 —— 柳珏总是这样,默默为他做了许多事,却从不张扬。
学堂建在镇子中心,是座三进的院落,门额上刻着 “启智堂” 三个字。院子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 的童声稚嫩却响亮。李狗蛋推开虚掩的木门,一位穿着长衫的先生连忙迎出来,见到李星群,愣了愣,随即躬身行礼:“您就是李公星群?学生常给孩子们讲您的故事。”
“先生客气了。” 李星群拱手回礼,走进教室。几十个孩童坐在木制课桌后,见了陌生人,都好奇地探着脑袋。先生拍了拍手:“孩子们,这位就是李星群爷爷,咱们学堂就是李爷爷捐建的,快给李爷爷问好!”
“李爷爷好!” 童声整齐划一,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李星群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墙上的字画 —— 大多是临摹的柳体,还有几幅画着上海的轮船,想必是从上海回来的人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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