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檀宫。
夜色如墨,将这座象征着顶级财富与权势的别墅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唯有其中一栋,书房窗口透出的暖黄光线,像黑夜中孤独的灯塔,映照着室内两个命运再次交织的男人。
书房内,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家具散发着沉稳的幽光,墙上抽象派的油画用混乱的色块表达着某种内在的秩序,如同此刻房间里微妙的气氛。
张杭随意地陷在宽大的进口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淡蓝色的烟雾袅娜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却遮不住那双深邃眼眸中审视与复杂的光芒。
他的对面,坐着叶哲。
洗去了江水的冰冷与挣扎的狼狈,换上了舒适的干净衣物,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轻易洗去的。
叶哲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痛与一种劫后余生的空洞。
他双手紧紧捧着那杯张杭推过来的、号称武夷山母树头采的金骏眉,仿佛要从那滚烫的温度中汲取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也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与这间书房的奢华格调格格不入。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嘶鸣和窗外遥远的城市噪音。
最终,是叶哲先开了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
“张杭......这次,真的......谢谢。”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如果不是你帮我......我不知道......”
“够了。”
张杭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将雪茄搁在水晶烟灰缸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叶哲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决断:
“要说谢,也是我先谢你,当年在鹤城,没有你,我张杭早就死在那个傍晚了。”
他提及了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
“我被那辆失控的车撞飞,内脏出血,呼吸道被堵住,感觉灵魂都要被抽离了,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是你,叶哲,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用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懂的方法,清理了我的呼吸道,做了急救,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张杭的眼神带着追忆,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确定:
“我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很年轻,戴着眼镜,脸上全是汗,手却很稳,那份情,我记在心里,从来没忘。”
他巧妙地省略了细节,强调了结果和那份铭记于心的感觉,这让他的说辞更具说服力。
“后来我自己也出了些意外。”
张杭指了指自己的头部,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模糊:
“昏迷了不短的时间,醒来后,医生说是什么选择性失忆,不过,关于你救我的那个场景,你的脸,我却记得异常清楚,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他观察着叶哲的反应,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波澜,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所以,后来那次在鹤城偶遇到你,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张杭微微一笑道:
“于是就有了后面请你吃饭,看你情绪一直不高,甚至还硬拉着你去夜总会,想着让你放松一下,结果看你坐在那里比在实验室还难受,我就知道这方法蠢透了,但是呢,又觉得你貌似也有那么一点的享受。”
这番坦诚的话,将一个试图报恩却不得其法的形象勾勒得更加真实,也解释了之前有些突兀的夜总会情节。
“直到前不久。”
张杭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目光锐利地看着叶哲:
“我看到有人跳江,我本来不想管,但冥冥之中有个念头,我想要看看,那个跳江的人的样子,于是我让保镖去把人救了上来,结果发现是你叶哲!我当时脑子就嗡了一下,看到你那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后怕与关切并非完全伪装。
张杭看着叶哲,眼神无比认真:
“叶哲,过去的事情,无论多么痛苦,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定义未来,而你的未来,绝不应该是冰冷的江底。”
他话锋一转,气势陡然变得磅礴起来,仿佛一头苏醒的雄狮,开始展露他的疆域:
“现在,叶哲,让你清楚地知道,你现在是在谁的地方,以及,我们,我和你,能一起做些什么。”
他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仿佛在闲聊,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是开心集团、快音集团、阅文集团,威信科技的董事长。”
他如数家珍,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还有拼夕夕、美団、等许许多多的公司。”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都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巨石。
叶哲虽然心死如灰,对商业毫无兴趣,但也清楚地知道这些名字在当今社会代表着怎样恐怖的商业帝国和滔天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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