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梼杌的攻势,云翎眸光骤冷,再次祭出九华庆云图,只见那古朴画卷迎风舒卷,三声苍茫钟鸣自虚空震荡而起。
“卷三!云曦庆华,诸天降宸!”
霎时间,五色霞光浸染天穹,八音仙乐缥缈回荡,万千祥云翻涌如浪,璀璨的瑞霭将云翎周身笼罩。
那挟着万钧之力的巨尾扫在她身上,竟如泥牛入海,云翎衣袂未动,连发丝都不曾扬起分毫。
抬眸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庞然大物——
它的头颅硕大如碾盘,形似恶鬼之首,肌肤青灰中泛着紫绀,布满龟裂交错的纹路,缕缕黑雾从裂隙中渗出。
凹陷的眼窝里跃动着两簇磷火般的幽绿光芒,血口裂至耳际,森白獠牙参差交错,每次吐息都裹挟着扭曲的怨魂,在凄厉嘶鸣中化为青烟。
颈项之下连接着畸形的躯干,四肢如殿柱般粗壮。
最令人战栗的是,其颈肩交界处不断浮现出扭曲的人面虚影,时而痉挛,时而哀泣,宛如被禁锢的亡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般形貌,俨然是天地间至凶至戾之气凝结成的活体灾厄!
梼杌眸子充斥着狂躁的杀意,他怒吼一声,双腿猛蹬大地,身躯像炮弹一样朝着云翎疾驰而来。
云翎向后飞退几丈,素手轻捻头上发簪将其抽出,发簪流光一闪,竟化做一柄拂尘——法宝清微扫祲拂。
“扫祲成瑞,道返先天!”
云翎广袖翻飞,手中拂尘银丝骤然暴长,每一根都泛起月华般的清辉,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弥天大网。
“缚!”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银丝网络突然收缩,梼杌的利爪撞上银网,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些看似柔软的银丝此刻坚逾精钢,更可怕的是丝线上流动的清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爪上魔气。
云翎指尖轻转拂柄,银丝网络随之变幻,无数丝线如活物般缠绕上梼杌的手臂,渐渐地往他的躯体延伸。
梼杌暴怒地嘶吼着,颈间禁锢的怨灵齐齐发出凄厉尖啸,那些扭曲的面容挣破躯体桎梏,凝成实质般的黑雾沿着银线逆流而上。
转瞬间,无数鬼手自其躯体内暴突而出,疯地狂向外撕扯着,缠绕周身的银线被拽得笔直,仿佛顷刻间就要被其挣断。
“不要以为你胜券在握?我能杀你一回,便能再斩你一次!”
话音未落,黑雾中涌现出万千凶戾鬼首,挟着腐朽的死气与滔天煞意,排山倒海般向云翎扑袭而去。
“是吗?”云翎神情平静,纤足踏上一朵祥云,飘然而立,“那便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纤指掐动玄妙法诀,九华庆云图凌空飞旋至身侧,随着她素手轻扬倏然展开,一口鎏金古钟自画卷中破空而出。
“玄穹荡浊,钟鸣厄崩!”云翎清叱出声,“一荡山河清!!”
铛——
苍茫浑厚的钟声震荡寰宇,灿若朝霞的金色涟漪席卷八荒,声纹掠过之处,被魔气侵蚀的焦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现盎然生机。
“二荡乾坤明!”
第二道钟鸣余韵未绝,盘踞九霄的滔天魔气顿时消融殆尽,天地间霎时云开雾散,重现朗朗清虚,诸般邪祟秽浊之力尽数湮灭无踪。
梼杌痛苦的惨叫着,七窍喷出浓郁黑雾,身上的鬼面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借着钟声在强行暴动着。
钟声每响一次,他身上的裂痕就加深一分,那些裂痕中不是血肉,而是翻涌的黑雾——那是它吞噬的万千怨魂正在逃离。
“不!这不可能!”梼杌疯狂挥舞利爪,试图强行挣脱银丝,“我乃上古凶兽,怎会败给一个借魂的小丫头!”
云翎居高临下俯视着它,眼中无悲无喜:“玄霄震厄钟专克邪祟,你又岂能例外?”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再次掐出一串繁复指诀,掌心黑白二光流转,一座太极八卦图案在梼杌脚下徐徐展开。
“阴阳逆衍,八卦弭殃!”她扬声喝道,“镇!”
原本静止的太极图忽然运转起来,阴阳二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阵内,八卦图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将凶兽笼罩在阵法之中。
不多时,梼杌那庞大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覆满鳞甲的表皮不断剥落,翻涌的煞气如退潮般黯淡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镇压。
“不!不!我不甘心!!”
梼杌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周身骤然喷涌出浓稠如墨的黑雾,它竟用利爪生生剖开自己的胸膛,将深藏在血肉中的怨魂封印彻底撕裂。
霎时间,万鬼齐嚎,天地变色。
无数扭曲的怨灵从它胸腔的裂口中蜂拥而出,那些青面獠牙的恶鬼带着积攒千年的怨气,宛如九幽地狱洞开。
它们疯狂撕扯着清微扫祲拂的银色光丝,转眼间便将法宝织就的天罗地网扯得粉碎。
趁此机会,梼杌化作一团翻滚的黑烟,裹挟着凄厉的鬼啸向远空遁逃。
“休想逃走!!”云翎冷哼一声,玉手轻挥,一只紫金色的葫芦出现在她的掌心,正是法宝通玄容天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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