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already 跟瓦匠说了,”陈老师喘着气,从纸包里掏出张图纸,“这是厂家给的安装示意图,说要离墙面三尺远,不然怕受潮。对了,二丫妹子,张婶让我捎句话,她把记账本带来了,让你今晚上去她家学,她炖了排骨,边吃边教。”
二丫心里一暖。张婶是村里的老会计,年轻时在镇上供销社管过账,上次随口提了句想学记账,没想到她真记在心上了。“替我谢张婶,晚上我一定去。”
从李木匠家出来,周胜抱着枣木绣绷,二丫拎着裁好的蓝印花布,往回走的路上雾已经散了,阳光把两人的影子钉在地上,像两株并排的玉米。路过杂货店时,二丫停下脚步,盯着窗台上的玻璃罐看——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豆,是三小子上次看见哭着要的那种。
“买一罐吧,”周胜掏出几枚硬币,“等会儿去胡大婶家送褂子布料,顺便给娃捎过去。”二丫没反对,只是在老板装糖豆时多问了句:“有没带芝麻的?怕卡着娃嗓子。”
老板笑着往罐里装了大半罐纯水果味的:“放心,这是新到的,软得很,一抿就化。”
到胡大婶家时,三小子正在院里学走路,摇摇晃晃像只刚出壳的小鸡,看见二丫手里的糖豆罐,立刻张开胳膊扑过来,嘴里喊着“糖……糖……”。胡大婶赶紧扶住他,嗔怪道:“慢点儿!看摔着!”转身接过布料,摸了摸料子厚度,“这布真密实,过冬穿正好。二丫妹子,中午在这儿吃饭呗?我蒸了红薯窝窝,就着腌菜吃,香得很。”
二丫看着三小子抱着糖豆罐傻笑,长命锁在胸前晃悠,忽然想起什么:“婶子,锁要是松了就跟我说,我再给缝几针加固。”又蹲下来捏了捏三小子的脸,“以后吃糖得先给大人看,不许自己偷偷塞嘴里。”
娃似懂非懂地点头,把一颗糖豆递到二丫嘴边,黏糊糊的小手蹭得她脸颊发痒。
回油坊的路上,周胜忽然说:“等机器到了,咱也弄点玻璃罐,把油装得整齐点,再贴上你绣的布标签,说不定能卖到镇上的铺子去。”他指的是二丫前几天绣的莲花纹样,蓝白相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鲜活。
二丫心里一动:“那得绣得再细点,把‘纯手工滤油’几个字绣上去,让人一看就知道咱的油干净。”她忽然加快脚步,“快走吧,我得赶在晌午前把标签样稿画出来,下午好开始绣。”
周胜看着她被风吹起的衣角,赶紧跟上。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织出网似的光斑,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二丫手里的线,看着细,却能把碎布拼成花,把旧铁修成器,把冰碴子似的冷日子,一点点缝成裹着糖豆香的暖被窝。
晌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暖,二丫坐在门槛上画标签样稿,周胜在院里焊滤油架,火星子溅起来,落在地上像炸开的金豆子。油坊的烟囱里飘出烟,胡大婶家的芦花鸡溜了进来,在刨花堆里啄虫子,二丫抬脚轻轻赶,鸡咯咯叫着跑出去,却把蛋下在了柴堆旁——枚带着泥点的白鸡蛋,像个意外的惊喜。
二丫笑着把蛋捡起来,放进灶台上的蓝布兜里。或许今晚去张婶家学记账时,能捎过去,让她炖在排骨锅里。她低头看着纸上刚画好的莲花,笔尖的墨还没干,晕开一小片浅黑,像花瓣上沾的露水。
日子就在这一针一线、一锤一焊里慢慢过着,不慌不忙,却带着股往上涨的劲儿,像檐角的冰棱,看着冻得结实,太阳一晒,就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汇成细流,往田埂里钻,等着开春时,润出一田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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