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胤禔这次的生辰宴估摸着不能大办了，静婉只自己下厨做了一胤禔爱吃的菜，叫上康熙和太子，又做了一个奶油蛋糕，上面还有上次静婉再三保证要做的小熊猫。
静婉摸着胤禔的小脑袋，“等明年额娘再好好给你过一个生辰。”
胤禔吃着蛋糕，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今年生辰有皇阿玛和额娘还有弟弟妹妹们陪着他，他觉得特别特别好！
而且额娘还给他做了一套新衣服和一双新靴子。那靴子他刚刚偷偷试了一下，可软了。
景仁宫那边传来消息后，康熙下旨便让各宫嫔妃轮流去景仁宫侍疾，不过不管是康熙还是慈宁宫那边的意思都是，让静婉去了景仁宫别久待。毕竟小四和永宁都还小，要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静婉便只带上些滋补的药材去了趟景仁宫。
皇后寝殿内，钮祜禄家二格格正在伺候着皇后喝药。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那愈发瘦削的脸颊，静婉叹了口气。
年节里静婉还日日都见着皇后，那时皇后坐在上首的位置，穿着端庄的吉服。别说，静婉看着都觉得累的慌。
其实那时候静婉就发现皇后的气色差的不行，即使多上了层妆，也依旧遮不住。
钮祜禄·禾暄见静婉进入寝殿，对着静婉说，“臣女见过惠妃娘娘，臣女还要伺候姐姐喝药，还望惠妃娘娘不要怪罪。”
“无事”，静婉摆了摆手，“既然皇后娘娘还睡着，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钮祜禄·禾暄放下药碗，送静婉出了皇后寝殿。
等她再度回到皇后寝殿，就见皇后已经睁开了眼。钮祜禄·禾暄略带欣喜地说：“长姐，你醒了。”
见皇后想要坐起来，钮祜禄·禾暄赶忙上前给皇后垫好靠枕。
“长姐可要喝水？”
皇后摆了摆手，“我不喝，禾暄你过来坐下。”
钮祜禄·禾暄拿着茶盏的手一顿，她大概知道长姐要和她说什么了。
“长姐，你说吧，我都听着。”
皇后笑了一下，温柔地摸着小妹的脸，“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禾暄，我们钮祜禄氏一族虽是大族，但是如今没有人能撑得住。如今只能靠女人维系这满门的荣耀，是长姐对不住你。”
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钮祜禄家就不会把小妹送进宫，小妹也可以嫁到其他家去做当家主母。
钮祜禄·禾暄瞬间就红了眼眶，“长姐，这怎么能怪你。我是钮祜禄家的女儿，我既然享受了钮祜禄家的荣华富贵，也该为家族贡献。”
“咳咳咳”，皇后叹了口气，“禾暄，这深宫凄苦，长姐是不舍得你受这苦。”
万岁爷是整个大清之主，入宫前她也曾期待过可以获得万岁爷的宠爱，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但是入宫后，万岁爷几乎不曾来过她这儿，后面更是，即使来了景仁宫也只是穿着里衣直接就寝了。
虽然万岁爷为了保全她的颜面，按照老祖宗规矩，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景仁宫。
但是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知道。
从钮祜禄家把手伸进慈宁宫开始，皇后就再也不敢奢求万岁爷的宠爱了。只想一心把这个皇后做好，坐稳她的皇后宝座。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身体先垮了。
“禾暄，你若真入了宫，切记不可对万岁爷动心。不然你该怎么熬过这深宫中的几十年啊。”
钮祜禄·禾暄听着姐姐不断给她交代的话，像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一般，她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其实没听懂长姐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为了不让长姐担心，她还是一口应下了。
皇后轻轻地擦去小妹的泪痕，笑了一下。
小妹这么单纯，要是真留在宫里，恐怕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可惜她再也护不住她了。
又过了两日，静婉正窝在软榻上给两个小包子做着小袜子时，四喜跑了进来。
“娘娘，景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薨了。”
静婉愣了两秒，看见两个小包子还坐在软垫上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赶紧把手中的丝线收起来，对双燕和奶嬷嬷们说：“去给小阿哥和小公主换上素净的衣服，双燕你去趟阿哥所，把保清带过来。”
自从上个月月末传出皇后不好了的消息，内务府就开始着手准备后事了。前几日也把丧服送过来了，不至于让静婉手忙脚乱。
静婉担心两个小孩子被吓着，还想着要不要去和慈宁宫那边说一声，静婉刚准备派四喜去趟慈宁宫，那边苏麻喇姑就带着太皇太后的旨意过来了。
大致意思就是四阿哥和五公主年幼，魂魄不全，恐被冲散了，就免了两个小主子守灵。
静婉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景仁宫时，里面早已经挂上了白布。她和皇后接触的不多，虽然皇后一直都不喜她，但是却还没来得及对她下手。
当时静婉得知慈宁宫那事是钮祜禄家的人做的，皇后根本就不知道的时候，说实话她心里真的很无语。
她后面也通过系统看见康熙和太皇太后要封昭妃为皇后的那次谈话，她听见康熙说，“就看昭妃有没有福气”的时候，她大概猜到了康熙的意思是想让皇后“病逝”。
不过历史上孝昭仁皇后确实是这个时候去世的，想来她的身体确实算不上好。
而且这一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康熙一直对钮祜禄氏一族多有打压。可想而知，当时钮祜禄氏把手伸进慈宁宫让康熙有多愤怒了。
毕竟他也算是由太皇太后亲手教养长大的，在他亲政前是太皇太后的铁血手腕震慑住了朝堂。
静婉看着堂前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钮祜禄·禾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位钮祜禄二格格的命运会不会像历史一样。
一连几日守灵下来，静婉和胤禔都瘦了一圈。双燕端上两碗素面，“娘娘和阿哥都吃些热乎的吧。”
静婉摸了摸胤禔的小脑袋，“你明日就要回上书房了念书了，今日就歇在延禧宫吧，省的来回跑。”
饿的不行的胤禔，吃着素面点了点头，“都听额娘的。”
看着这么乖巧的儿子，静婉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康熙不做人。就不能放一天假嘛！
“双燕，你再做两碗素面送到乾清宫去。等万岁爷和太子殿下吃完了再回来回话。”
双燕福了福身，应了声“是”，就转身去了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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