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见此,当即示意出战,身旁的萨满将骨杖往地上重重一顿,牛角号声瞬间拔高。蛮族骑兵们纷纷催马,弯刀在阳光下划出雪亮的弧线,朝着玄甲军的盾墙猛冲过来,马蹄声震得旷野发颤,透着蛮族部族一往无前的悍烈。可没等他们冲到近前,玄甲军盾后的弩手已齐齐起身,箭矢如密雨般射出,前排的蛮族骑兵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落马,连人带马滚倒在尘土里,原本散乱的冲锋队形瞬间出现缺口。
吴晴看着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原来这三皇子也有了九级高手的水准,而蛮族的应对果然如他所料,只靠骑兵硬冲,却连玄甲军的第一道防线都破不了,再等两侧的玄甲骑兵包抄到位,战局便会彻底倒向三皇子。
三皇子麾下的铁骑如银流破阵,长刀劈落间,蛮族兵卒纷纷倒地,局势瞧着竟是一面倒的势如破竹,连风里都裹着己方胜利的锐气。
可看的越久,这份顺畅却像根细刺扎在吴晴心头。凝眸细看,那些冲上来的蛮族士兵,哪里有半分草原勇士的悍勇?大多是身形佝偻的老者,或是面色蜡黄、步履虚浮的病弱之辈,手中的兵器甚至握不稳,冲阵时更像是在往刀尖上撞,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这不是精英,是送死的。”吴晴喉结滚动,低声自语。风卷着血腥味扑进鼻腔,他忽然生出一个骇人的念头,难道这蛮王是在故意让这些老弱残兵赴死。可这念头刚起,又被他按了下去,眉头拧得更紧:“难道藏着什么阴谋?”
他顺着战场脉络反复推演,难不成,蛮族还想动粮草的心思?吴晴叫来身边的朱凯,让他去看看城内粮草处的兵力部署和城内其他城门区域的防守有无异常。
从执行力方面上来看,京畿处一点也不会比南国任何一支军队差。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朱凯就来回报,城内各处均无问题,同时也让各处加强防守。
吴晴点头知晓,但是眉头却皱的更深,手指上的戒指被他不断的转动。
从兵力部署,再到三皇子的进军节奏,每一处都挑不出错处。可那些蛮族兵卒倒下的身影,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用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吴晴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满是困惑,“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要靠这么多鲜活的性命来铺垫?”
仅仅一个时辰,三皇子的银甲上凝着的血珠顺着甲片缝隙滴落,砸在蛮族先头部队的尸体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方才的厮杀声还在风里余震,断裂的弯刀、残破的兽皮甲与倒伏的尸身叠成了厚厚的尸层,他身后的军队踏着尸体前行,靴底碾过骨骼的脆响,成了这死寂战场里唯一的节奏。
玄铁长枪斜指地面,枪尖还挂着半块染血的兽毛,三皇子抬眼望向不远处立于高坡的蛮王,在内力的加持下,声线裹着未散的戾气:“你的先锋,已尽葬于此,蛮夷之地,也该知我南国的兵威。我说过,我犯我河山者,必诛!”
蛮王的皮甲上沾着尘土却丝毫不显狼狈,他低头瞥了眼坡下的尸海,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声粗粝如砂石摩擦,带着内力扩散在风里传得极远:“不愧是南国三皇子好威武,好手段,只不过是些探路的蝼蚁,死了便死了。”他抬手拍了拍一旁的大刀,指节叩击骨骼的声音格外刺耳,“你以为踏过几具尸体,就能断我蛮族的路?今天的天神,会带来比这先锋多十倍的族人,到时候,这旷野上埋的,可就不是我的人了。”
话音落时,蛮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三皇子握着长枪的手微微收紧,玄甲下的脊背绷成一张弓。他了解这个对手,他也觉得今天的蛮王无论是用兵还是,布阵,有有失水准,可是他分明从蛮王的语气里,读出了胸有成竹的笃定,那不是强撑的硬气,是真的藏着足以逆转战局的后手。
在蛮王眼里尸海与叫嚣都与他无关。他在等。
他看看天空和时辰,嘴里低声的说道,“差不多了”
他以刀为撑,小臂发力撑起上半身,枯木被压得发出“吱呀”一声脆响,随即另一只脚稳稳踏在沙地上,狐裘下摆扫过地面的尸屑与沙粒,扬起一阵细碎的尘雾。起身的动作不算迅猛,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寸肌肉的绷紧都藏着碾压般的气势,仿佛脚下的沙地都因他这一动,沉了几分。
他抬手理了理狐裘领口,目光从坡下的三皇子身上扫过,又落向远方隐在风沙里的地平线,眼底的桀骜彻底化作森冷的杀意。玄狈啸月刀在他掌心转了半圈,刀鞘撞在腰间骨笛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紧接着,他开口,声音比之前更沉,像从地底滚出的惊雷:“三皇子的戏,演完了。接下来,该我了。”
三皇子正带着人踏过蛮族的尸体,已经冲向了蛮王的前方,此时他的后方是刚刚屠戮殆尽的蛮族前锋们的尸体,前方则是蛮王的主力部队。
听到蛮王的话,三皇子顿了下,和蛮王多年来的对垒,让他知道这个对手没这么简单。可是他不明白这样的局势,蛮王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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