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江南区一家以幽静和隐私着称的会员制日料店“竹苑”。包厢是朴秀雅母亲预订的,名义上是几位相熟的夫人“小聚”,实则气氛微妙。
到场的有崔美拉的母亲崔夫人、朴秀雅的母亲朴夫人,以及另一位夫人——女儿是当年五人小团体成员之一,父亲在检察院任职的刘夫人。李允珍的母亲李夫人因“身体不适”再次缺席,李在镐的妹妹李在英则远在国外。
精致的怀石料理一道道送上,清酒温在瓷瓶里,但席间的谈话却远不如食物那般轻松惬意。
“你们听说了吗?检察院老刘他们部门,最近好像搞什么内部纪律学习,抓得特别紧。”刘夫人夹起一片刺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我家那位天天回来得晚,说是什么‘历史案件合规性回头看’,净翻些陈年旧账,烦都烦死了。”
朴夫人闻言,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是吗?我们医院最近也够呛,税务局的人下周就要来查账,说是‘例行抽查’,可这节骨眼上……唉。”她没把话说完,但眉宇间的烦忧显而易见。朴正雄的税务问题让她压力倍增。
崔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我们律所前几天也开了会,讨论什么‘历史代理案件的风险评估与道德审查’。老崔回家都没个好脸色。”她说着,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朴夫人和刘夫人,“说来也怪,最近这些麻烦事,好像都凑到一块儿了。”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水面。三位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她们都是这个圈层的核心成员,嗅觉敏锐。各自家庭或职业领域近期遇到的“麻烦”,虽然看似独立,但时间上的密集巧合,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是不是……跟学校那边有关?”朴夫人压低声音,“我听说,新来的那个艺术老师,好像有点……特别?”
“特别?”崔夫人挑眉,“不是已经被停职了吗?金校长说是让她‘调整适应’。不过,允珍那孩子最近好像跟这位江老师走得有点近?上次家长会,我看她们还单独聊了。”
“允珍那孩子,最近是有点怪。”刘夫人接口道,她女儿和刘允珍同班,消息灵通,“秀雅跟我说,允珍画了幅挺……吓人的画,把她妈气得不轻。允珍还偷偷跑去那位江老师公寓找她,不知道说了什么。”
“什么?”朴夫人惊讶,“她跑去老师家里?这……”她看向崔夫人,“这事,在镐会长知道吗?”
崔夫人放下酒杯,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凝重:“知道。助理把画收走了,也警告过允珍。但孩子大了,心思野了,不好管。”她顿了顿,“而且,我总觉得……那个江老师,不简单。检察官突然去学校问话,也是在她来了之后。虽然问的是旧仓库,但谁知道是不是借题发挥?”
话题渐渐聚焦到莜莜身上。一个突然出现、教学方式独特、与李允珍有特殊互动、随后学校就接连出现状况(检察官、停职)的新老师,在她们眼中,从一个无关紧要的教育工作者,变成了一个可疑的、可能带来不稳定因素的变量。
“你们说……”刘夫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耳语,“她会不会是……冲着以前的事来的?”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炭火炙烤着鱼肉发出的轻微“滋滋”声。
“以前的事……”朴夫人的脸色白了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是早就处理干净了吗?钱也赔了,协议也签了,人也……不见了。”
“人是处理了,但痕迹呢?”崔夫人冷冷道,“当年参与的人,知情的人,档案记录……真的都抹干净了吗?如果有人存心要找,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她看向刘夫人,“你们家老刘在检察院,应该最清楚,有些旧案,一旦被翻出来,就算定不了罪,也能扒下一层皮,惹一身腥。”
刘夫人沉默不语,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内部纪律学习和“历史案件合规性回头看”,本身就传递着某种信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朴夫人有些慌,“总不能任由一个老师搅风搅雨吧?在镐会长那边……”
“在镐自然有他的考量。”崔夫人打断她,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停职只是第一步。但我们也得做点什么。不能把所有压力都让在镐一个人扛着。”她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人,“管好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别让他们再跟那个江老师,或者跟允珍……走得太近,说些不该说的话。另外,各自家里那些‘麻烦’,尽快想办法摆平,别留尾巴。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脚。”
她的话带着命令的口吻,但朴夫人和刘夫人此刻都需要一个主心骨,纷纷点头。
“对了,”崔夫人像是想起什么,“我听说允珍最近在准备申请一个国外的什么艺术营,材料还是那位江老师在帮忙看。这事,得让在镐知道。不能让孩子被‘引导’到歪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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