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顺着她的话,笑道:“大姐大是不是得有个最信得过的人?你弟弟多合适,从小培养,将来就是你的左膀右臂、二当家!自己弟弟,不比外面找的小弟用起来顺手?”
鹿闻歌眨巴着眼睛,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她扭头看向弟弟,拿出帮主的派头:“那说好了,你不许哭,也不许耍脾气!”
鹿闻笙眼见姐姐松口,原本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泪花瞬间收了回去,破涕为笑,奶声奶气地保证:“嗯!我不哭!”忙不迭地迈开小短腿跟了上去。
当然,很多时候鹿闻歌还是嫌弟弟麻烦——腿短跟不上,胆子小,什么游戏规则都不懂。
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她觉得自己作为“蝴蝶帮帮主”的威风都减损了几分。
不过,偶尔也有些时刻,让她觉得有个弟弟似乎也不坏。
当她玩得满头大汗回家,三四岁、话还说不利索的鹿闻笙会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有点压瘪的荔枝,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姐姐,我去水果摊,奶奶说我可爱,给的。很甜,给姐姐吃。”
看着弟弟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鹿闻歌心里那点小小的不耐烦,便会悄悄化开,变成一丝微甜的暖意。
她接过荔枝,剥开,将晶莹的果肉塞进嘴里,然后勾了勾嘴角。
嗯,有时候,有个弟弟好像……也还不错。
幼崽时期的鹿闻笙,凭着一口奶声奶气的“童言无忌”,为家里贡献了无数笑料。
某天,鹿见逗他,蹲下来笑着问:“宝贝呀,长大了想娶几个媳妇儿呀?”
小小的鹿闻笙咬着手指,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划出一个“六”的手势,字正腔圆:“六个!”全家人顿时笑作一团,外婆直抹眼泪,说这孩子志向“远大”。
等上了幼儿园,大人又拿同样的问题逗他。
这回的鹿闻笙知道“孝顺”了,他条理清晰地说:“我自己娶两个,给爸爸娶四个!”
好家伙,给爸爸的比自己的还多。
鹿见似笑非笑地瞥向林深,林深连忙摆手,对儿子道:“可别害爸爸呀!”转头就对着鹿见各种表忠心,说些“我只要你一个就够”的、让两个孩子似懂非懂起鸡皮疙瘩的话。
等到鹿闻笙背起书包成了一年级的小学生,有了“正式学历”果然不一样。
当无聊的大人再次旧话重提,他小大人似的撇撇嘴,给出一个标准答案:“只能娶一个。”
“为什么呀?”
“因为国家法律只允许娶一个。”
这个充满了法治精神与社会认知的答案,成了每年过年时被反复提起的经典笑谈,记录着小男孩一点点建立起的、对世界的规则印象。
在这个家里,林深对鹿见的爱意从不掩饰。
他叫鹿闻歌“姐姐”,却会半开玩笑地称鹿见为“大领导”,私下里,偶尔也会用只有两人懂的亲昵语气唤她“姐姐”。
车里常放的歌是《老婆最大》,以至于鹿闻歌和鹿闻笙姐弟俩人生中最早被“洗脑”的旋律,就是那魔性又直白的“老婆最大呀,老公第二”。
一家人出去逛街,起初总是父母一左一右牵着中间的两个孩子。
但走着走着,常常就变成了夫妻俩自然而然牵着手走在前面,低声说笑,偶尔旁若无人地亲昵一下。
姐弟俩则沦为“苦力”,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脸上写满“没眼看”的嫌弃,但心里某个角落,却又比爸爸单独给他们买糖吃还要踏实和高兴——那是目睹最稳固的爱意后,油然而生的安全感。
日子是细水长流,自然也少不了小小的摩擦。
父母虽很少大声争吵,但偶尔也会有气氛凝滞、互不搭理的时候。
姐弟俩观察发现,无论起因如何,最后似乎总是爸爸先“低头”,用各种方式打破僵局。
他们忍不住去问。
林深的回答是:“如果是爸爸的问题,道歉是应该的。如果是妈妈的问题……咳,我老婆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她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我知道的。”
鹿见的版本则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爸爸一定会来找我呀。他就是会包容我,没办法,谁让他这么宠我呢。”
姐弟俩带着担忧去“调解”,最后总是揣着一肚子甜蜜的“狗粮”默默离开。
或许,过日子就是这般:我懂得迁就你偶尔的别扭,而你,也看穿并接住我所有的包容。
鹿闻歌小学四五年级时,父母生意正值扩张期,异常忙碌。
为了给她更好的教育,她被送回了教学资源更优的老家,并开始了住校生活。
住校还是她自己提的,因为觉得很有意思——只跟小伙伴一起唉,简直太裤辣!
直到那时,她才第一次听说“留守儿童”这个词。
鹿闻歌头一次知道留守儿童,大人们谈及觉得很可怜,在她也一脸可怜的说留守儿童可怜的时候被告知,自己也是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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