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王歪嘴那里。王歪嘴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刘麦囤,这下可抓住了把柄。他立即召开大队会议,当着所有干部的面,严厉批评刘麦囤“以权谋私、纵容家属破坏生产、态度恶劣”,决定暂时停止他队长的职务,由马赶明暂时代理。
消息传来,刘麦囤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当上队长不到两个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撤了职。更让他寒心的是,那些曾经捧着他、奉承他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躲着他走,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马赶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代理队长,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刘麦囤。他以“赔偿生产队损失”为由,扣发了刘家半个年的工分和口粮。这对本就不宽裕的刘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刘麦囤的妻子气不过,去找马赶明理论,却被他派人赶了出来。村里的老人看不过去,私下里劝刘麦囤:“囤啊,认栽吧。马赶明这小子心黑手狠,你斗不过他的。”
但刘麦囤这次铁了心不肯低头。他想起老父亲生前常说的话:“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他决定去找王歪嘴说理去。
王歪嘴早就被马赶明打点好了,哪里会听刘麦囤的解释?不等刘麦囤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他:“刘麦囤,你还有脸来喊冤?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再闹下去,小心给你戴个破坏生产的帽子!”
从大队部出来,刘麦囤的心凉了半截。他这才明白,在这个世道上,老实人注定吃亏。他想起了二叔刘汉水,那个被马赶明算计下台的前任队长,自己的结局和他一个样。
刘麦囤鼓起勇气,敲开了刘汉水家的门。
刘汉水见到刘麦囤,先是一愣,随后冷冷地说:“你和马赶明伙穿一条裤子,好的一个人似的,你咋跑到我这里来了?”
刘麦囤满脸羞愧:“二叔,是我猪油蒙了心,听信了马赶明的挑拨,跟你作对。现在我才明白,咱们都被他耍了!”
刘汉水冷哼一声,但语气缓和了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马赶明的翅膀硬了,得风得雨又得势,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二叔,”刘麦囤坚定地说,“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有办法。马赶明做的那些坏事,不可能没有破绽。”
就在两人商议对策时,马赶明也在加紧巩固自己的权力同盟,代理队长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必须尽快转正。为此,他决定再去找王歪嘴。
这次马赶明带上了厚礼——两只老母鸡和一瓶好酒。王歪嘴见到礼物,嘴歪得更厉害了,眯着眼睛说:“赶明,有什么事直说吧,姑父能帮一定帮。”
马赶明谄媚地笑着:“姑父,刘麦囤下台后,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着,村里好多事都没人主持。您看是不是尽快开个会,把我这个二字去掉?”
王歪嘴咂咂嘴:“这个嘛...有点难办啊。刘麦囤虽然犯了错误,但毕竟是大家选出来的。要撤换他,得走程序,开村民大会重新选举。”
马赶明赶紧说:“这个好办!我已经联络好了,侯家和几个单门独户的都支持我。刘家那边,我也搞定了几个。选举肯定没问题!”
王歪嘴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下周开选举大会吧。不过...”他压低声音,“你得确保万无一失。要是选不上,我这脸可没地方搁。”
马赶明拍着胸脯保证:“姑父放心,绝对没问题!”
从王歪嘴家出来,马赶明立即开始活动。他挨家挨户走访,许下各种承诺:谁支持他当队长,就多分自留地;谁家劳动力少,就少派工;甚至暗示可以帮忙搞到救济粮。
有些人家被他说动了,毕竟现在他是代理队长,有权有势;但也有些人表面应承,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村里暗流涌动,各种势力都在暗中较劲。
选举前一天,马赶明又把韩耀先等人叫来,吩咐道:“明天选举,你们都机灵点。每个生产队派两个人盯着,看谁投反对票,都记下来。以后有他们好果子吃!”
韩耀先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有人闹起来...”
马赶明瞪了他一眼:“怕什么?现在村里我说了算!谁不服,尽管站出来!”
第二天选举大会,气氛格外紧张。王歪嘴亲自主持会议,先是冠冕堂皇地讲了一通大道理,然后宣布开始投票。
投票过程异常安静,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忐忑和不安。当王歪嘴宣布马赶明以“压倒性多数”当选队长时,台下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数人都沉默着。
马赶明却毫不在意,兴高采烈地发表就职演讲:“乡亲们放心!我马赶明当队长,一定大公无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马赶明!你先说说刘麦囤家的猪是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汉水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马赶明。
马赶明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汉水叔,这事已经处理完了,猪祸害庄稼,按规矩处置,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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