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赶明站在生产队部门口,望着刘麦囤和陈石头赶着新买的牲口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刘麦囤这次前往内蒙古采购牲口,是经过大队批准的。生产队的牲口老了,需要更新换代,这事关来年的春耕生产。刘麦囤为人实在,办事稳妥,大家都很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同行的陈石头是个精明的老头,平日里对刘麦囤还算恭敬,但马赶明早就看出这个人骨子里藏着野心。
“石头叔,”启程前夜,马赶明特意把陈石头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次前往内蒙古,可是个美差。我听闻那边的牲口价格低廉,品质还好。你们此去,一定要少花钱,多买几头牲口回来,算是给全生产队做了贡献了。”
陈石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旋即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马队长,您这是开玩笑呢,几百里地过去,我们是去办正事,哪能想着谋取私利。”
马赶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聪明人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你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在村里给你撑腰。”
这番话像种子一样在陈石头心里生根发芽。一路上,他都在琢磨马赶明的话外之音。
内蒙古的草原辽阔无垠,成群的牛羊如同撒在绿毯上的珍珠。刘麦囤和陈石头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走访了好几个牧场,精心挑选牲畜。刘麦囤是个行家,看牲口的牙口、体态、毛色,样样在行。他最终选定了三头健壮的驴、两匹骏马和两头膘肥体壮的牛,共计七头牲口。
交易完成后,刘麦囤认真清点了钱款,把剩余的公款贴身藏好。“石头叔,咱们得赶快回去,这些牲口在途中得悉心照料。”刘麦囤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行装。
陈石头却陷入沉思:“麦囤,我听闻再往北走有个集市,那儿的牲口价格更为低廉。咱们既然都来了,不妨再去瞧瞧?说不定能节省不少钱呢。”
刘麦囤摇了摇头:“生产队就给了这么多钱,咱们已经购置充足了。剩下的几十块钱是我们回去的路费,牛马的草料钱。”
陈石头不再坚持,但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返程的路途漫长而艰辛。七头牲口需要轮流放牧、饮水,刘麦囤和陈石头经常要熬夜守候。有一天深夜,当刘麦囤累得打盹时,陈石头悄悄起身,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塞进路过的邮差包里。
几天后,当刘麦囤和陈石头赶着牲口回到刘庄时,村民们纷纷出来围观。这些新买的牲口个个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看得大家啧啧称赞。
“麦囤哥果真有好眼力!这牲口买得太划算了!”
“是啊是啊,来年春耕不用犯愁啦! ”
刘麦囤看着乡亲们的笑脸,心里很是欣慰。这一路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就在返回的第三天清晨,马赶明突然领着几个民兵来到生产队部,神情严肃地说道:“麦囤哥,接到举报,称你们这次去购置牲口存在问题,我得核查一下账目。”
刘麦囤一愣,问道:“有什么问题?所有开支我都详细记录在账了!”
马赶明冷笑一声,说:“举报信里提到,你们实际买了八头牲口,但在半路上偷偷卖掉了一头牛,还私吞了卖牛的钱。”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刘麦囤瞬间呆住了,说道:“这……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们明明只买了七头牲口,何来第八头?”
陈石头在一旁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赶明哥,这肯定是有人恶意诬告。”
马赶明怒目瞪了陈石头一眼,厉声说道:“是不是诬告,查一查账便知!把账本拿出来!”
刘麦囤强忍着怒火,取出账本递给马赶明。马赶明煞有介事地翻看着,突然指着某一处说道:“你瞧这里,买牲口的开支明显对不上数。这差额足够买一头牛了!”
刘麦囤凑过去一看,气得浑身颤抖:“马赶明!你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些开支明明都是合理的草料费和路费!”
“合理?”马赶明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为何举报信说得有鼻子有眼?连你们卖掉的那头牛的特征都描述出来了?”
这时,围观的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些人了解刘麦囤的为人,认为这必定是诬告;但也有些人开始心生怀疑,毕竟无风不起浪。
刘麦囤猛地转向陈石头:“石头,这一路上你都和我在一起,你最清楚!你说,我们买了几头牲口?”
陈石头低着头,不敢直视刘麦囤的眼睛,小声说道:“是……是七头……”
马赶明立刻打断道:“陈石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开口!作伪证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举报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就是在黑山咀卖掉了那头花斑牛!”
陈石头突然好似被点醒一般,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不太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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