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瞪的老大，满头是汗，嘴里“呜呜呜”个不停，身子也扭动了起来。
旁边那个女人也认出了林平杰，嘴里也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林平杰弯下身子定睛一看，脑子里全是问号。
“段雷？”
说着，林平杰转过身子看向宋雁平，诧异地问道：“这……宋雁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干嘛？”
宋雁平冷冷地一笑，说：“你问他，别问我！”
说完，宋雁平叼着烟走到了旁边。
小波拎着手枪来到段雷的身边缓缓地蹲下，并解开了便在他嘴上的金属箔胶带。
小波将冰凉的枪口戳在段雷的额头上，轻声说道：“说话声音别太大了，我这枪子儿可不长眼，能听明白吗？”
段雷盯着小波，又瞄了一眼他手里的枪，无论是从枪体消音器上传来的温度，还是他从警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在告诉他，这可不是把玩具枪。
过了两秒，段雷吐出来两个字：“明白……”
小波站起身，对林平杰说：“林局长，有什么事儿，你就问他吧！”
林平杰弯下身将段雷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就要去解他手腕上的胶带。
“哎！林局长，让他用嘴说话就行，不准给他解开！”小波说道。
林平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问段雷：“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怎么……我怎么有点稀里糊涂的？！”
段雷看了一眼宋雁平和旁边的小波等人，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们就把我给弄到这儿来了！”
突然，站在林平杰身后的宋雁平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段雷，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你都到这半天了，嘴还这么硬！你要是不说，那我就替你说吧！”
林平杰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宋雁平。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中纪委要下来查你，他就是举报人！”
说着，宋雁平抬起手指向了段雷。
段雷拼命地摇着头，说：“不是我！不是我举报的！”
宋雁平一歪头，对林平杰说：“你看，他还是嘴硬！”
林平杰拉着宋雁平的胳膊，问道：“你跟我说正经的，中纪委查我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雁平一甩胳膊，回道：“林平杰，我看你脑子也是坏了，当初他们都说你不适合干局长，看来是我眼拙了。”
“你想想，如果这件事儿子虚乌有，我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你们弄到这儿来吗？我吃饱了撑的？”
林平杰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段雷，又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段雷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不知道！”
宋雁平“啪啪”鼓起了掌，笑道：“你的确是有着高超的演技和一口硬气的牙！”
林平杰蹲下去一把揪住了段雷的衣领，气急败坏地问他：“你说！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段雷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极力地否认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宋雁平指着段雷身边的那个女人，问段雷：“这是你老婆吗？”
果然不出宋雁平所料，段雷说：“不是！”
“情人？还是外面找的小姐？”
段雷犹豫了两秒，回道：“小姐……”
宋雁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段雷，我现在只想听你说实话，你要是说实话，我今天饶你一命，否则，你今天就得葬在这儿了！”
宋雁平话音刚落，小波提着手枪就来到了段雷身后，并将枪口顶在段雷的后脑勺上。
段雷被小波用手枪这一顶，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瞅了一眼林平杰，几乎带着哭腔的说道：“行！我说！举报林局长的人不是我！”
宋雁平瞪了段雷一眼，段雷往后靠了靠了，继续说：“今年八月份，京海公安会议召开的那两天，我接到了中纪委的电话。”
“继续说，你他妈看我干什么！”宋雁平骂道。
段雷顿了顿，继续说道：“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是中纪委监察部部长王海洋，他让我搜集关于林局长贪污腐败的证据。”
“我一开始也没有直接同意，而是问他为什么要选择我去做这件事，他说因为我是人事科的，最了解这几年京海市公安局的人事变动和内部消息。”
“我没办法抗命，于是就先答应了下来，但是一开始我只是敷衍，称我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王海洋就给我施加压力，说我不帮他们调查林局长，他们就要开始调查我。”
“我就有点害怕，所以就罗列了几份材料，其中包括几个人从林局长这买官卖官，还有给他送礼，以及花钱让林局长做人事调动。”
段雷说完，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就这么多！”
宋雁平想了想，问他：“他说没说为什么要调查林平杰，而不是调查别人？”
段雷思忖片刻，回道：“可能是因为京海政法界一换血，林局长和京海市公安局却没怎么变动的原因，是不是跟那个谁有关……”
“谁？”宋雁平问他。
“辛洪川……”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脸上不禁有些神色凝重。
他继续问段雷：“辛洪川的事儿你写进去没有？”
段雷摇了摇头，说：“没写，因为我没有什么证据……”
宋雁平咬了咬牙，对林平杰说：“看见了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骗你了吗？我告诉你，林平杰！他知道的太多了！”
林平杰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这种颤抖不知是因为空气中的瑟瑟寒风，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冰凉。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宋雁平走到段雷面前，轻声问道：“那中纪委后天一早就到京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段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王海洋跟我说的是要彻头彻尾地调查两个月，因为目前我提供给他的东西太少了……”
宋雁平问他：“他说没说具体会什么时候下来查林平杰？”
段雷想了想，说：“从来没说过，但是绝对不会后天就下来查。”
“他没说会联合省公安厅一起下来查？”
“没有……反正没跟我说过。”
宋雁平眯着眼，脑子里出现的全是吕思刚的嘴脸。
一瞬间，宋雁平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被吕思刚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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