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呵呵笑了一声,这人当真聪慧。若这王之开一言断定是为保护贵人,那就只能罚他。但王之开偏偏说是新仇旧恨一同清算。那就可以把账归到京都府衙门之上去。这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么?人家王大人出使在外,家中生意还要被那些个邪教信徒滋扰。这日子过得容易么?有此大恨,情有可原。
窥伺妇孺如厕。什么东西!有这样的信众,什么狗屁五律五戒,本官看来是无律无戒。连女人和小孩上厕所都要偷看,又有什么德行可言。
胡思拍了一下惊堂木,“当下可是刑部司刑堂,休要妄言。何样的人连妇孺如厕都要窥视?我京都岂有这样不尊教化的混账?”
王之开低头,“下官之言,句句属实。”
“刑部司捕快领命,马上巡街去查。”
“领命!”
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王之开被定了一个见义勇为,当堂无罪释放。
邪教肆虐,这是礼部教化不兴的责任。身为礼部官员,王之开被视为叛徒。但又不得不破格提拔。礼部侍郎直接让王之开去查邪教之事,顺带整顿京都幼学。
王之开官升七品,回到家中哈哈大笑。但是这些邪教徒真的能查干净么?王之开心中明白着呢,今儿关停了剌爸爸教,明儿就要有湿母母教。他准备与剌爸爸教派和解,如何让这剌爸爸教办的正规,才是正理。反正就是一个破石像,一个破木头。也没正经的神官,不怕遭清算。
阳间在审,阴间也在审。
那老头儿的神魂被护法神打没了,但那小狗的神魂还在。
小狗的神魂被押到了城隍衙门。
京都城隍主审,国神和岁神殿将军旁听。
“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是如何躲过我神司巡查的?”
小狗未褪横骨,汪汪两声。
一个狗妖翻译解释道,“启禀城隍大人,这狗儿说。他是其父和一条母狗所生。其父是人,其母是狗。他却不是妖。”
城隍眨眨眼,“只是汪汪两声,就能答如此多话?”
狗妖笑呵呵地说,“狗之声,自有间系空白之美。一句话不必说全,取其留白之意。”
城隍看看狗妖,“声为犬吠,尔比之人言。笑话。尽是留白,岂不是全为你猜度之意?”
狗妖低头哈腰,“大人要如此说,狗和狗之间交流,狼与狼之间交流,的确要靠猜。我们不曾开蒙的时候,把这个比作读空气。”
城隍叹息一声,“既如此,那不必审他,便审你吧。”
狗妖瞪大了眼珠子,“城隍大人为何如此?”
“这些狗妖如何能够躲过我神司检查?”
狗妖额头冷汗直冒,“依小神见解,狗知次第秩序,明服从之礼。容于人道之内,生于家庭之中。若不露邪情,自与寻常家畜无异。”
城隍问狗妖,“这小狗冒犯上人,你觉着该当何罪?”
狗妖咬着牙,“小神以为该杀!”
小狗登时吓得哆哆嗦嗦。
城隍眯着眼,“狗已死,如何杀?”
“死而不亡,除恶未尽。杀其二遍,神魂尽消。”
阅琅咳嗽一声。
城隍想了下,冷笑道,“你以为谁人都似你狗妖心穷狭隘,你且带着这狗魂去给上人赔礼道歉。”
“小神明白。”
待那狗妖带着小狗的魂魄飞出了城隍殿。
城隍问国神,“国神大人,人道之中不知藏了多少这些妖精后裔。我们该如何处置。”
阅琅呵呵一笑,“如此多年,本神追索妖精血脉,岂能不知有这样的物种残留。天下大势,这样的宵小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杀不光,捉不尽,便等着他们去犯错。有人不做,偏要去做狗。”说到此处阅琅轻轻摇头,“想来这也是血脉中带着的本性。露头一个杀一个便好。终归是会被驯服的。”
在茶室休息一段时间,杨暮客也缓过来了。在罗怀的陪同下离开了刑部衙门。
路上二人闲聊。杨暮客问罗怀那两个侍卫伤势如何。
罗怀歉然一笑,“定安来得匆忙,未能关心那二位勇士。”
上了车,车中阴风一阵儿。
狗妖领着那小狗的魂魄来至杨暮客面前。
“小神领城隍之命,押着异兽魂魄来给紫明上人致歉。”
杨暮客打量下小狗,“它也不过是听别人命令,非是有伤我本意。送去往生吧,天地一缕灵性,放归自然便好。”
“小神领命。”
待那神官走后。罗怀问杨暮客,“紫明道友当真大度。”
杨暮客轻轻摇头,“我这不是大度。我要修行,又岂能事事挂碍于心。它已死,再多责罚亦是无用。”
罗怀笑了声,“若是定安遭此事,定要宰了一城的狗方可泄恨。”
杨暮客嘿了声,“那些不曾冒犯我的狗何其无辜。”
罗怀挑了挑眉毛,“有无辜的么?”
杨暮客哼了声,“若不无辜,待再招惹到我。数罪并罚就是了。记仇,贫道也是专业的。”
罗怀哈哈大笑,“道友果然与定安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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