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身后狼嚎万千。
我闻到周围血腥弥漫。
我看到上空的赤月高悬,为都蓝的子嗣照亮前路。
我低头,爪牙阴影前伸,快要将我吞噬殆尽。
我抬头,高悬的赤月猩红,激发子嗣血脉里的疯狂。
心脏不堪重负地鼓动着……
唯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跟着那道划过的流光……
“!”
飞霄猛地睁开眼,视野尚还模糊,她睁开又闭上,缓解着眼睛的不适,再次睁眼时,入目是粉发的狐人医士在床榻旁守候。
“怎么总是第一眼看见你呢?”
飞霄的嗓音还带着伤愈的嘶哑,她的气力不如平时朝气蓬勃,但她的眼睛总是那么如水洗过的澄澈。
“病患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医护人员。”椒丘笑了笑,用小镊子挑了挑灯芯,油灯的明火得以亮度提高。
火苗摇曳,明明灭灭,最后稳定地散发昏黄的光亮,将飞霄视野中的椒丘,映衬得粉毛都柔和许多。
“你怎么总是这个时候弄的这么暗?”
飞霄现在就像个小孩子,有什么就问什么,能不能得到答案无所谓,主要是总想说说话,得到回应而已。
“亮度合适,才不会伤到眼睛。”椒丘很是耐心回答,他伸手过来摊开手掌放到飞霄能看见的地方。
“你看看,这是什么口味的?一般来说为了区别口味,都会添加相应的色素,比如青苹果味的是绿色的,草莓味的是红色的。”
飞霄看了看椒丘掌心里躺着的红色包装纸糖果,然后看了看粉毛男狐狸的眯眯眼,飞霄欲言又止。
“我觉得你身上除了辣味就没别的了。”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颜色的?”椒丘没有应下刚才的话,执意要飞霄去分辨颜色。
“红色?”飞霄试探性地问着。
“答对了。”椒丘好似松了一口气,随后笑眯眯的,单手把包装纸拆开,将这颗粒状的糖果倒进飞霄的嘴里。
飞霄只觉得嘴里的糖炸开,在舌头上跳舞,她的视线落到椒丘身上,“跳跳糖?还真是草莓味的,你的手怎么了?”
“我现在才算相信将军的视力无碍。”椒丘如释重负,然后抬起那只被夹板束缚的手,“将军不仅说梦话,还抓着我的手,大概是把我当成敌人了,掰折的时候真是毫不留情。”
“真对不住啊。”这让飞霄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恍然大悟,“难怪我现在动不了了,你给我下药了。”
“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让将军消停一些了。”椒丘无可奈何。
“谢谢你,椒丘。”飞霄突然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她在谢椒丘把她的命拉回来,能够继续战斗。
这话把椒丘逗笑了,随后唇角弧度回落到苦笑,“我应该谢谢你,将军,只有你这个病患,才是我真正救回来的。”
所有初次入世,立誓行医救人的医者,都会陷入一种迷茫,那就是看着救回来的战士再次走上战场,直到永远不会回来。
飞霄将目光放在上方,看着帐篷朴素的穹顶,“那我算不算食言呢,我曾承诺医治「战争」,但今天这场战役差点就要失败了。”
“这可不像你啊,飞霄……只要没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大捷。”椒丘说着话的时候,身旁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那是飞霄的影卫貊泽。
飞霄闭上了眼睛,缓解着疲惫之意,“我更害怕自己被恐惧吞没,成为战场难以治愈的恶疾。”
“我也承诺过,会治好你的「月狂」,说到这里,黎大花女士就向我们施以援手,扭转局势。”椒丘的脸上终于露出欣喜之色。
“我看到了,那赤金的太阳,还有翱翔在空的三足之鸟……”飞霄闭着眼睛,好似能回想起她差点被月狂撑裂时,看到的天降神兵。
貊泽也坐在床榻边的矮凳上,他是来给一只手骨折的椒丘打下手的,比如他来端着碗,椒丘去喂飞霄。
感觉到唇边的勺子,飞霄睁开一只眼看见这一勺米糊糊,随后睁开两只眼,眉眼耷拉着表情很是无趣,“这么素啊?”
椒丘哭笑不得,“哪有病人刚醒就吃大补荤腥的?别看它素,里面还是加了很多东西的,貊泽尝过咸淡了,他说味道淡,我才放心给你。”
“你做的?”飞霄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还是顺着被投喂了,那一勺过了喉咙,却没过舌头,没尝出什么味,再张嘴要了一勺,吧唧嘴好好品品,才品出姬松茸的鲜美。
“准确的说,是貊泽负责处理食材,我只负责烹煮调味。”椒丘先放下勺子,接过貊泽递来的手帕,给飞霄擦嘴。
“这不像你啊,没点辣的我还不习惯。”飞霄不一会儿就气色好起来,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椒丘。
“什么这不像你,那不像我的,我可不想这个时候玩怪谈游戏。”椒丘顺着意思就调笑了一句,“给病人做的还是要以清淡为主。”
“一口一个病人的,那椒丘大夫,我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如啊?”飞霄示意椒丘爽快点,直接端碗灌就行,可惜椒丘依旧一勺一勺的喂,无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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