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带着不同于室外的馨香和温暖,连为他们倒茶的佣人都温和体贴。
费宜君拉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佣人过来上茶时,还亲自上手端给了夏枢。
夏枢不敢坐着接,连忙起身:“我自己来吧费女士,您这样实在叫我太不好意思。”
宜君停了一下,才叫她把茶端走,又用充满怜爱的眼神打量着她,饱有深意地笑着问:“还不打算改口啊?”
夏枢眸中缓缓浮起一丝疑惑,她需要改什么口,费驭到底跟费宜君一家人说了什么。
接住夏枢投来的问询的眼神,他倒是没有闪躲,唇边带着丝丝兴味,又故技重施拉拉她的衣摆提醒:“叫姐姐。”
说罢,又怕夏枢抗拒,补上一句:“宜君喜欢听人叫她姐姐。”
费宜君笑容加深,也期待地望着她。
夏枢心中波澜不惊,姑且把这算作费驭为了帮她的一片苦心。
“姐姐。”夏枢最终还是被他哄着张了口,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周到,“您亲自为我端茶,实在叫我过意不去。”
“今天初次上门你是客,往后过了门那就是自家人了。我呀,等着喝你端的茶。”费宜君眉开眼笑,替费家长辈把初次见面的客套话说得极为圆融可亲。
宜君不愧是他姐姐,几句话叫费驭听得心满意足。
他做主替宜君回了句礼,拉着夏枢的手,“别光顾着客气了,坐下喝。”
一杯茶还没喝完,费驭终于提起了正事,问周必果在哪儿。
“一早就钻进画室里了,说是你给她安排了任务,完成了你俩还得请她吃饭。这是……还在为着那幅画的事?”费宜君看向费驭的同时,又看了看夏枢。
“抱歉,我对那幅画实在太感兴趣了,就像……刻进了我的灵魂一般,如果周小姐还有类似的话,我想也一定能引起我内心极大的震动。”这次,夏枢倒没要费驭继续出声替她遮掩。
费宜君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这个说辞,但似乎已打定主意不再追究,“我倒真不知道,果果那些个随手画的东西竟叫你这样喜欢,我看你也没比她大几岁,说不准倒还真能成为知音。”
“好。”费驭率先起身,又倾身牵住夏枢的手,“我们先去看看果果找得怎么样了,一会儿再回来陪姐姐聊。”
有了费驭在,踏足周必果的画室也顺理成章,毫无阻拦。
“Emily?”费驭推开画室的门,毫不客气,“周必果?”
“欸。”周必果抱着一堆画从里间出来,看到夏枢也没有多意外,“你把我小舅妈带来了?”
夏枢实在没忍住,看向费驭的眼神也从问询变为了质问。
费驭对她的质问泰然处之,捏捏她的手又凑近她耳边,借着为她整理头发的空隙安抚道:“她脑子简单,只要把你身份正当化她就乖乖就范了。”
见她眼神冷漠无动于衷,他还继续替她捋了捋发丝,眨眨眼:“真的。”
周必果愣在原地,“你们俩悄悄说什么呢?”
夏枢把手从费驭那里抽回,上前同周必果打招呼:“周小姐你好,我叫夏枢,今天上门多有打扰,很感谢你能抽空帮我这个忙,不介意的话我们能坐下来聊聊吗?”
周必果放下那些杂乱的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啊小舅妈,小舅已经跟我说过了,能帮到你的话我乐意之至。”
周必果把夏枢带走,费驭还站在原地,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在她看来,自己这样怕不是趁人之危了。
不过他费驭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去帮她,帮她搞清楚那幅画,帮他尽快忘掉费孝川……
此时,外面的连廊上,周必果带着夏枢走了一会儿也坐下来,叫来佣人给两人上了杯茶。
“就跟小舅妈你看到的这个院子一样,我把它画出来你也未必认得出它就是这个院子。我小的时候画画总是充满许多奇思妙想,那些人啊景啊未必就写实,很大程度上有想象的成分在。”
周必果说完,小心翼翼望着夏枢的表情。
夏枢淡淡望着这个院子,眼神里慢慢蒙上一层浅淡的忧伤,周必果看不出,只觉得这幅画对她似乎真的很重要。
周必果捧着茶,试探着询问:“我能知道一些更细节的东西吗?比如说,你在什么别的地方也见过类似的图画,我想我那段时间或许还在努力临摹……”
夏枢低头喝茶,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答,最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抬眼,眼神比方才更为坚定,语气恰到好处的艰涩:“果果,这件事我一直没同费驭说过,我之所以那么在意这幅画,是因为和我早已离世的母亲有关。”
周必果瞳孔微微扩张,不知是为了那个称呼还是为了夏枢刚才说出的沉重的话。
“我不遗余力的收集着与她生前有关的东西,想完整地拼凑出她的人生。”夏枢继续说着,眼神向下垂落,眼眶周遭酥酥麻麻,不自觉洇起一片水雾,“我真的很思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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