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唇角微扬,抛出一道轻巧却锋利的问题:“那么——无奖问答:若是一名教令院学者,孤身踏入千壑沙地,会发生什么?”
艾尔海森眸光微敛,语气冷静得近乎冷峻:“会被当场制服、敲晕带走。”
“运气稍好些的,或许还能被‘留用’一阵——榨干所知的文献、术式与知识后,再被弃于沙暴边缘,任其自生自灭;”
“运气差的……恐怕连尸骨都难寻回,只余下风卷黄沙,悄然掩埋一切痕迹。”
“回答正确。”纳西妲点头,声音如古树根脉般沉稳,“因此,逆着赛诺的踪迹去追踪保皇派,虽逻辑可行,却未必高效。”
“相较之下,不如直指核心——去找那些真正扎根于沙海、信奉赤王、常年游弋于烈日与蜃楼之间的镀金旅团。”
她望向远方起伏的沙线,声音低缓却极具穿透力:“要知道,在这片毫无遮蔽的苍茫之地,连赛诺这般敏锐的身影都难以彻底隐匿。”
“而保皇派若真欲在沙漠腹地秘密开展研究,势必需要数名学者相互配合——既要规避教令院的监察,又要躲开赛诺如影随形的追索。”
“可在这片连风都无所遁形的沙海之上,想悄无声息地藏起一支队伍?那无异于妄图在烈日下藏起自己的影子。”
荧微微前倾,琥珀色的眼眸映着天光,接过话头:“所以……比起我们此刻匆忙追赶,反而更可能——他们早已被镀金旅团截获,甚至已深入沙海深处?”
纳西妲静静凝视着她,终于展露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笑意:“正是如此。与其在浩瀚沙海中徒劳奔袭,不如请一位真正能与镀金旅团平视对话的人——”
“托她代为交涉,向那位最有可能带走学者的旅团首领,索回答案。”
【这个她,不会说的是我们吧。】
【↑真要是那样的话,属于是演都不演……】
【↑自信点,大部分时候都这样。】
【我们能和镀金旅团说上话?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纳西妲,你不要乱说啊!】
【纳西妲好聪明啊!】
荧心头悄然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仿佛有细小的风拂过心湖,漾开一圈圈难以言喻的预感。
——毕竟,在过往无数次被委以重任的时刻,当某人提及“需要一个足够可靠、足够果决的人去完成一件极难之事”时。
那被点名的对象,往往就是她自己。
而此刻,纳西妲唇边含笑,语调轻缓却意味深长……莫非,这回又是自己啦?
可她真的能与镀金旅团那些首领搭上话吗?对方甚至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荧几乎下意识想开口否认——“我不行”,这三个字已在舌尖微颤。
就在此时,纳西妲忽然偏过头,眸光清亮地望向身后,笑意温软却不容回避:“迪希雅,别着急走呀……这件事,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正欲悄然退离的迪希雅脚步一顿,身形微滞,随即转过身来,露出一抹略带窘迫又不失爽朗的笑:“不愧是小吉祥草王大人……这份洞察力,真真是超乎常理。”
纳西妲浅浅一笑,眼波如春水初生:“据我所知,你麾下有一支精干的佣兵团,早年更是在须弥沙漠深处纵横驰骋;”
“以你矫健如猎豹的身手,和当年亲手打下的‘炽鬃之狮’这一赫赫威名——镀金旅团若得知是你登门,想必,多少会卖几分薄面。”
迪希雅挠挠额角,笑意里添上几分谦逊与自嘲:“虚名罢了,不过是些旧日传闻……顶多,能说上两句话,混个脸熟而已。”
纳西妲微微歪头,眉梢轻扬,语调轻快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就是——可以喽~”
迪希雅叹一口气,神情渐转郑重:“可以,自然是可以……但问题在于——”
“小吉祥草王大人,您对我们沙漠子民对您的观感,恐怕……有些过于温和了。”
她的声音低沉几分:“旁人尚且好说,可倘若他们亲眼见到您……那便不只是‘不欢迎’那么简单了——连我,怕也要被一并划入敌阵。”
纳西妲神色未变,只垂眸轻声道:“那便不让他们看见就好。”
话音未落,她身形倏然一晃,如青烟散入虚空,瞬息间消失于原地;
下一瞬,一道柔和却锐利的翠绿流光掠过空气,她已安然立于原处,仿佛从未离开——一如她悄然潜入这片沙海时那般无声无息。
迪希雅怔一瞬,随即缓缓点头:“……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若只有艾尔海森一位学者同行,他们或许尚能压住躁动,冷静应对。”
艾尔海森适时开口,声线沉稳而疏离:“我就不随行了。既然镀金旅团对来自雨林的学者素无好感,我的缺席,反而更利于你们周旋。”
他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冷静而缜密:“两名沙漠子民携一位异乡人,本就寻常;可若再多一位雨林学者……那便不再是‘路过’,而是‘闯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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