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震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刚刚给我的那粒药丸，就是你师哥口中的可以改变人气息的药丸？”
林小鱼点点头，“幸好我师哥想的周到，什么都给我备好了。不过，你认为老千岁和这个神秘人有没有关系？”
戚震天并没有回答林小鱼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也察觉到了，对嘛？”
其实挺明显的！
那种远距离能控制人的蛊虫也好、巫术也罢，远非常人能为。能做到的人，绝对凤毛麟角。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能人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林小鱼并不认为自己能那么幸运，同时遇到两个这样的厉害人物。
所以，很难不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常乐国府衙里，控制薛慎儿的神秘人，和冰城远距离杀害老秦的人，都有这样的能力。控制薛慎儿的人，他们毫无头绪；但是想要杀害老秦的人，却不言而喻。
“老千岁真的只是前护卫队队长而已嘛？”林小鱼喃喃自语。
不过，戚氏皇族，本就是一统天下的王者，只是后来分崩离析，五分天下。但是精国始终是戚氏掌权，直到十六年前的宫变。
精国可以说是历史最源远流长的国家，这么想来，精国境内能人辈出，也不是不可能。
韦氏骤然夺权、根基不稳，很多戚氏王朝的秘史不了解、不知道，也很正常。
虽然林小鱼把自己说服了，但是戚震天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林小鱼仅凭着三两件的事情，以及他和老秦的三言两语，就心生疑虑了。
而他，跟老千岁整整相处了十几年！
到底是他懦弱，选择了自欺欺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戚震天似乎鼓足了勇气，眼光灼灼的盯着林小鱼。
林小鱼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此时的戚震天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宠物，急切的想要寻找一个他视线的落脚点。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像极了前世流落街头时，她投向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身上的目光。她多希望有人能驻足，然后看她一眼，那么鄙夷、厌恶、嫌弃......
那是一颗经历过无数个漆黑和孤独夜晚，无处安放的灵魂。
林小鱼伸手，握住了他粗粝的手掌，传递着手心里的温热。
“你说，我就听；你说，我就信！”
漆黑双眸里，下起了流星雨，璀璨无比！他反握着她的小手，眼角难得染上了湿意！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叫做血脉相连的东西！”
“你怀疑你父皇没死？”
戚震天艰难的点点头！
林小鱼沉默了！
精国戚氏王朝和韦贵妃的故事，她听过许多遍了。但是似乎每听一遍，都是对前面一个版本的推翻。
那这会是最终的版本呢？
不过，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对于戚震天来说，绝对是最残忍的版本。
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小鱼真的心疼了。前世的自己五岁之前确实过的艰苦，但那夜仅仅只是求生存的艰苦，和他三岁就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其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一个个葬身火海相比，似乎她真的很幸运了。
被送到孤儿院后，也仅仅只是生活清苦些而已。
她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对他们也无半点念想。所以，并不觉得悲苦。
而，戚震天家破人亡后，背负一身血海深仇，年纪三岁的他，开始了暗无天日的鞭子抽血的日子，而那挥鞭之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戚震天躲过林小鱼怜悯的视线，收起一身的悲凉，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可怜。他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抱歉！”
这样的伤和痛，林小鱼饶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怎么张口，都显得太轻描淡写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戚震天背过去的身影太孤寂了，林小鱼眼前浮现了同样估计的师哥山林。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独处时，他连飘飞的发尾都是被撩的。
终于明白这两个看起来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为什么能凑在一起多年了。
“我陪你！”
“你.....”戚震天眼圈微红，明明有暴动的翻涌，他却死死的压着。他怕自己听错了。
林小鱼目光坚定而诚恳，重重的朝着他点头：“我陪你！”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除了赤忱和彼此，再无其他。压下心里的翻腾，只是身体快过脑子，他伸手将少女圈进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脸庞埋进她的脖颈间。
一股淡淡的属于少女发间的清香，轻轻柔柔的充斥鼻尖。他微闭双眼，心里很平静、很安心，所有的风暴，在这一刻都偃旗息鼓。
两颗心贴的很近很近，近到能清晰都感受到彼此每一次的跳动，然后轻轻附和。
许久，两人回神，荒落的抽离繁杂的思绪，退出彼此的气息。
“咳咳—— 那个.....”
林小鱼支支吾吾，只是始终曲不成调，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浑身一股莫名的躁动，骚乱不安；心跳也异常怪异，一下一下撞击的她胸口突突的。
“这个改变气息的药丸，能保持多久？”
戚震天双眼宛若星辰，闪烁着足以照亮以前所有阴霾的璀璨光芒。她心疼他！她心里并非完全无他的。
“二十四个时辰！”
林小鱼心里暗骂自己是疯批，无缘无故起啥涟漪。果然悲情又帅气的男人，最难搞！
“我们出去逛逛吧，此时时辰正好，外头热闹着呢！”
“早说啊！”
林小鱼抬腿就跑，再在房间待下去，她要被自己的羞怯烤熟了。
街上很热闹！
仆人小厮手提各色灯笼，前后簇拥着少爷小姐，或消食、或闲逛、或赴约、或回府.....
街边的小商贩四处叫卖，或高声吆喝、或低声吟唱、或柔声附和.......
这是林小鱼第二次走在精国京城的街头，没有了让人脊背寒凉的盯梢，她终于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街上游走了。
不过，见惯了常乐国内各种极尽的奢华、风雅、高贵、端庄..... 其他地方的夜间街头，似乎都难在林小鱼心头泛起什么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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