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城西,破烂的城门楼上。
这个地方,死战了大半年,城西又是主战场,被轰烂实属常态。
城墙的外表青砖,城墙上的垛口,炮台,全都是一个鸟样,残垣断壁,坑坑洼洼。
此时此地,城门楼上。
一众跪着的满蒙将校,顶盔满甲,群情激愤,义愤填膺,继续奋力嘶吼:
“大帅”
“父帅”
“靖南将军”
“发兵吧,出击吧”
“干死明狗子,太嚣张了,干死大西贼”
“末将,求你了,出兵吧,干死那帮南蛮子”
、、、
可惜,再大的吼叫声,也吵不醒一个装睡的老头子。
即便是,主将的儿子,跪下去请战,那也是一个结果,叫不醒一个装死的人。
靖南将军,明安达礼,还是一副鸟样子。
继续矗立在最前端,双手握拳,撑着铁硬冰冷的城墙,死死盯着外面的明军大营。
另一侧,汉臣汉将,也是差不多的吊样子。
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低头怂腰装死,任由满蒙将校嚎叫,就是不闻不问。
很明显,他们早就习惯了,绝对服从主帅的将令,说干啥就干啥,绝无二意。
“咳咳!!!”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寂静的城门楼上,传出了两个轻咳声。
护军统领博尔哈特,也受不鸟了,硬着头皮站出来,抱拳行礼劝说道:
“大帅,靖南将军”
“二公子,诸位将军,说的没错”
“天色渐晚,明狗子的援兵,肯定放松了警惕”
“此时出击,正当时啊,机不可失啊”
“再这么拖下去,明狗子就全部入营了,要再找机会,就难上登天啊”
、、、
是啊,他也顶不住了,于公于私,他都有顶不住了。
下面,一众满蒙将校,还有花善,都跪下去了,请战半刻钟了啊。
可惜,主将还是不搭理,一声不吭。
于是乎,这帮将校,就把炙热的目光,看向了博尔哈特,这个明安达礼的心腹大将。
希望他能站出来,劝说一二,赶紧发兵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于私而言,博尔哈特,也想要战功啊。
于是乎,他还是站出来了,跟着大家,一起劝谏明安达礼。
“哎!!”
铁青着老脸的明安达礼,心中那个气啊,又实在是气不过,唯有唉声叹气了。
身后的这帮人,当真是瞎子啊。
他的铁拳头,都拿到了上面,都快握成了铁饼子,可见心中的那个愤慨,怒火滔天啊。
他也想杀出去,全军出击杀出去,一举打崩那些嚣张的明狗子,大西贼,南蛮子。
但是,他不能啊,他不敢啊,怕冲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首先,兵力上的问题。
只要不是瞎子,聋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城外的明贼,太多了。
粗略的数了数,明贼的援兵,就超过了1.5万。
要知道,之前,他和城外的明贼,兵力上,都是差不多,半斤八两。
现在,明贼的兵力,直接翻番了,甚至是更多。
再有一点,那些援兵,一眼望去,走路的姿势,板板正正的阵型。
那就证明了一点,都是他娘的精锐之师啊,绝非等闲的废物啊。
没错,他的衡阳城,也是搞了一些援兵。
但是,那都是歪瓜裂枣啊,都是郴州,其他区县的绿营兵,守城兵,丁壮。
其实,就这些炮灰团,拿出去决战,那就是找死啊。
其次,是战斗力的问题。
现在的满蒙将士,尤其是普通的兵卒,那就一个水货啊。
说一句实在话,太丢人啊。
他明安达礼,从关外杀到关内,纵横几万里,就没见过如此废物的满蒙兵卒。
这要是,用当初入关的那一批女真人,去对阵现在的满蒙,肯定能吊打,往死里虐杀。
身为老将的明安达礼,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又无能为力。
再有一点,对面明军的战斗力问题。
那叫一个翻天地覆,真正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以前的明军,那就一个水货,全是废物饭桶。
女真人一冲,明军的鬼影子,都见不到啊,一下子全跑完了,作鸟兽散。
现在,他妈的,胆敢骑脸输出了,搞堂堂正正的对攻战,大决战。
因此,在没有对等兵力的情况下,他明安达礼,是不敢贸然行动。
他怕输了,怕承担不起那个罪责,女真人,太金贵了,死一个少一个,死不起啊。
“哼”
沉思,反思,酝酿了片刻,没得办法的明安达礼,只能先冷哼一声。
又踌躇了一下,他才慢慢的转过身,盯着地上的一众心腹将校,冷脸冷眼。
放眼望去,一个个满蒙壮汉,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渴望出城杀明贼,建立功勋。
这一下子,明安达礼就更来气了,虎目一瞪,怒声质问道:
“本帅说了”
“高挂免战牌,严禁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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