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漓笑着放下食盒,挑眉调侃:“歇着吧赵小洲,你哪是姐姐的对手?”
三阁众人来到江家院落时,满院笑语喧天。南宫娴正拽着沈亦行的衣袖,商量道:“你说我在这儿种几株紫藤如何?中律司其他分部都有,就星回村独缺。”
“不如把你弟种这儿。”沈亦行眼皮都没抬,银发在晚风里晃出冷意。
“开个玩笑嘛沈大侠!”南宫娴抬手轻拍,这一幕正巧被进门的瑶卿撞见。
那人挑眉似笑非笑,南宫娴慌忙后退两步,同沈亦行拉开距离,扯着嗓子解释:“有蚊子!我方才是在打蚊子!”
说着快步迎向瑶卿,压低声音道:“一粟长老说了,下月就能接银环回来了。”
“我家大少爷呢?”江洵踮脚张望,目光扫过满院人影。
窗边,傅玩平握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探出身来,故意扯着嗓子喊:“报告!你家大少爷去医馆找小锦啦!”
这话惊起满院哄笑,江洵耳尖瞬间染上薄红。若是旁人回答倒也罢了,偏偏是傅钺他亲爹,那打趣的腔调像根羽毛,直挠得他坐立难安。
“谢…… 谢谢伯父!”他草草一礼,转身落荒而逃。
太尴尬了,这地儿没法待了。
邱漓憋笑着跟上。
还未踏入医馆,傅钺的抱怨声已穿墙而来:“见不到人就算了,连书信都不准时!这谁能忍?偏还不让我去三阁找他,说他忙。我就不忙了?我抽空写信的时候,他在陪仝舟那厮下馆子!”
正在分拣草药的秦在锦猛地咳嗽一声,冬苓默默摇头,手里捣药的动作都缓了几分。
可惜傅钺只顾着吐槽,压根没注意到暗示,正说得兴起时,江洵推门而入:“确实过分,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
傅钺回头,撞进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就是话又说回来…… 献岁阁事务繁杂,洵哥忙些也是应当。我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累垮了可如何是好?”
他慌忙起身让座,却被江洵按住肩膀重新坐下。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是我疏忽了少爷的委屈,特来赔罪,还望少爷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置气了。”
傅钺嘴角不受控地扬起,又故作矜持地轻咳:“既然小江都这么说了,那本少爷就勉强原谅你一次。”
邱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霖哥还是老样子,三两句好话就绷不住。
傅钺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江洵都肯花心思哄他了,他还有什么好端着的?
再说了,江洵怎得不去哄别人?偏哄他一人?说明江洵心里有有,心里有有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就是爱他,爱他就是想同他过日子,既然都要过日子了,那定是要过一辈子的。
一辈子那么长,顺势下个台阶又何妨?
“霖哥,你好像还欠我们一顿饭呢。”秦在锦晃着药臼,语气活像讨债的,“当年可是说好的,江洵拿第一你请客。”
“是!”邱漓立刻附和,冬苓也跟着点头:“不如就今天?出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五个大忙人,想挑个空闲的时间聚在一起,何其容易。
傅钺从座位上起身,扬言道:“那行呗,本少爷就给你们露一手。”
几人笑闹着涌进医馆后院的厨房,傅钺系上围裙掌勺,其他人打着下手。案板上腾起的热气里,他特意避开每个人的忌口,油锅里滋啦作响的,全是他们偏爱的菜肴。
秦在锦抱来几坛阳春酒,琥珀色的酒液倒入陶碗,碰杯声与欢笑声此起彼伏。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光,那时他们鲜衣怒马,不知愁滋味。
可“少年”二字从不在骨龄几何,只要心头还燃着那簇不知天高地厚的火,便是永世风华正茂。
“真好,你们都还在,真好。”秦在锦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鼻音。
邱漓笑着推他一把:“说什么丧气话!本姑娘正青春,往后几十年都要赖着你们!倒是某些人,别老得太快,比如霖哥。”
“邱小漓!我怎么了?”傅钺瞪圆眼睛。
“你年纪大了。”
“我??我......我年纪大?”傅钺说完这话,委屈的看向江洵,是这样吗?
江洵摊开手,眼里藏着笑,跟十几岁的邱漓相比,傅钺确实“老气横秋”了些。
“霖哥,你这个年纪,不适合装可爱了。”冬苓把傅钺眼前的空酒杯倒满,同时还不忘吐槽他一句。
五人笑闹到月上中天。江洵回到江家时,赵玉洲正蜷在廊下打盹,身前火堆噼啪作响。听到脚步声,少年猛地抬头,带着鼻音喊:“师父!”
“怎么不进屋睡?”江洵伸手要扶,却被少年扑进怀里。
“诶诶诶,我这一身酒气的脏死了。”江洵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两步。
少年才不在意,他的师父最是干净。
他执拗地钻进江洵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眷恋:“新年快乐,师父。”
江洵悬在半空的手轻轻落下,抚过少年发顶:“新年快乐,洲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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