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彻地下。
那扇号称能抵挡魔光炮轰击的A区实验室大门,在【腐败君王】那柄白骨巨斧的挥击下,脆弱得如同孩童手中的饼干,瞬间崩碎成漫天飞舞的废铁。
烟尘滚滚中,瑟琳娜的身影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实验室的墙壁上。
“咳……”
她试图站起,但身上的银色铠甲早已支离破碎,引以为傲的星光魔力在【魔力坏死光环】的压制下,暗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刚才为了挡住那一击,她强行透支了所有星骑士的本源,此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学姐……”
欧成跪倒在她不远处,七窍流血。
他刚才试图强行召唤第二只风之精灵,结果魔力还没凝聚成型就在体内炸开,现在的他,内脏仿佛被无数把风刃绞过一般剧痛。
两名负责守门的精英,在半步传奇的绝对暴力与环境压制下,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吼——”
腐败君王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过门槛,它没有理会地上两只濒死的蝼蚁,那双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台。
在这个怪物的身后,那股令人闻之色变的绿色的毒雾,如同有灵性的毒蛇,绕过了瑟琳娜和欧成,带着贪婪的嘶鸣,直扑手术台中毫无防备的两人。
那是高浓度的死灵萃取液雾化后的形态。
一旦沾染,手术中的法伦会瞬间变异成最恐怖的尸王,而正在主持阵法的鬼医也会遭到毁灭性的反噬。
全盘皆输。
……
“完了……全完了……”
实验室的角落里,托德缩在实验桌底下,双手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史莱姆“大波”,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他亲眼看着那些强大的研究员变成了脓水,亲眼看着无敌的瑟琳娜倒下。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逃吗?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等死吗?
托德绝望地闭上眼,脑海中回荡着鬼医之前的警告:“一旦失败,所有人都要陪葬。”
“滋滋……”
一阵细微的腐蚀声传入耳膜。
托德下意识地睁开眼,透过桌布的缝隙,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股足以让魔导士瞬间暴毙的绿色毒雾,在流经一张金属实验椅时,竟然像流水绕过石头一样,毫无阻碍地绕了过去。
它没有腐蚀金属,也没有腐蚀地上掉落的普通手术刀。
它在寻找。
“它只追逐魔力……”
托德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在这个高浓度的魔力环境下,任何带有魔力波动的物体都是这股毒雾的靶子。瑟琳娜和欧成之所以败得那么快,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魔力太强,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炬,引来了飞蛾。
托德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史莱姆。
大波是最低级的召唤兽,全身除了水就是胶质,魔力反应弱得可怜。
而他自己……
托德苦笑了一下。
作为一个连魔力火焰都点不起来的庸医。
“原来……弱小也是一种抗性吗?”
这一刻,托德不再发抖了。
他那双总是躲闪、畏缩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是一种小人物在绝境中发现自己竟然握着唯一一把钥匙时的——觉悟。
……
手术台前。
鬼医那双原本稳如磐石的小手,此刻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正在全力维持着那个庞大的逆转法阵,将全城的死气灌入法伦体内,根本无法分神去防御那逼近的毒雾。
“该死!就差一点!”
鬼医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是的,更多的是懊恼,对于她来说,死了这些人不算什么,但不能完成自己的实验,那才是让她不爽的地方。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翻船?
就在那股致命的毒雾距离法伦的鼻尖只有不到三米,鬼医准备拼着重伤也要强行中断手术时——
一道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大波!张嘴!”
托德没有像英雄一样怒吼,他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哭腔,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他从怀里掏出那瓶剩下的【宁神醉】,几瓶在雨林里用来粘住强盗的【强力粘合剂】,还有一瓶用来清洗伤口的【中和酸液】。
“咕嘟咕嘟!”
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剂一股脑地灌进了史莱姆的嘴里。
酒精能稀释毒性,粘合剂能增加物理密度,酸液能中和腐蚀……
这是庸医的配方,也是无名者的智慧。
“最后……是载体。”
托德看着眼前这团因为混合了各种药剂而变得五颜六色、极不稳定的史莱姆,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眉头紧锁的法伦。
那个带他飞上云端,告诉他普通人也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大佬,这次……换我来救你了。”
托德闭上眼,猛地向前一步,整个人直接撞进了史莱姆那柔软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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