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总管……他……他真的是鲍叔吗?”
死里逃生的楚枫双手死死抓住身旁紫袍老者的臂膀,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声音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激动、难以置信的狂喜。
紫袍老者——当年的龙城王府护卫队队长贾伦,此刻也是满脸震撼。
他花白的胡须在罡风中颤动,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道佝偻的蓝袍身影,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嗫嚅着开口:
“看模样……是鲍兄弟不假……”
可下一瞬,贾伦眼中又涌出浓浓的困惑与难以置信:
“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鲍兄弟的修为……怎么……怎么无有精进?”
筑基后期。
贾伦的神识小心翼翼探过去,又猛地收回——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确确实实只有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而且那波动虚浮不稳,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这怎么可能……”贾伦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解。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
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元婴后期邪修的眼皮底下?
怎么可能用一枚神秘的圆球轻易化解元婴修士的致命一击?
怎么可能一指点化,就让皓宇在短短几息间触摸到剑意门槛?
这……这完全违背了修真界最基本的常识!
“这……这……”
他连连摇头,花白的头颅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皱纹因困惑而挤成一团:“想不通……老朽实在想不通……”
这些年,鲍叔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修为停滞不前?
为什么形销骨立至此?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恰好救了他?
无数疑问在楚枫脑海中翻腾,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因为远处一直静静站着的贾皓宇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秋水剑:
因为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澄明如镜的亮光——那是剑心通明的前兆,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无法触及的境界!
他能“看”到自己丹田中那柄缓缓旋转的黑柄金剑虚影。
每一次旋转,都牵引着他周身的剑意发生微妙变化。
那些原本散乱、粗糙、凭本能催动的剑气,开始自发地梳理、凝练、重组,向着某种更精纯、更凝实、更符合“道”的方向演变。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与手中这柄秋水剑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
剑不再只是外物,而是他手臂的延伸,是他意志的具现,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那边的小老头……”
褚枫终于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红袍老者身上。
那目光平静得像在看路边一块石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着实可恶。”
他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宽大的蓝袍在罡风中微微飘动,衣角划出舒缓的弧线,与周遭凝固的肃杀气氛形成诡异对比。
“好好领悟。”褚枫对青衫青年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长辈看着终于开窍的后辈,“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远处满脸震惊的红袍老者。
“皓宇啊!一会,帮老夫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老东西,胆敢扰我清修。”
“是,鲍叔!”
贾皓宇对着褚枫躬身施礼,眼神中既有感激,更有一种破茧重生般的坚定。
而此刻他眼中的澄明光芒渐渐收敛,沉淀为一种深邃的锐利——那不再是初悟剑道的兴奋,而是将剑意真正融入骨血后的沉静。
丹田中,那柄黑柄金剑虚影旋转的速度开始加快,每一次旋转都牵引着他周身灵力发生微妙蜕变。
散溢出的暗金色气流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被拓宽、加固,连先前虎口崩裂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握剑的手,稳如磐石。
剑身轻颤,发出愉悦的嗡鸣,剑锋上隐约流转着一层淡金色的微光——那不是灵力外放,而是剑意实质化的前兆。
剑尖,缓缓抬起。
对准了数十丈外,那个曾经让他绝望,让王爷陷入死境的元婴后期邪修。
“剑意?怎么可能?!”
红袍老者死死盯着贾皓宇剑尖上那层淡金色的微光,眼中桃红色瞳孔剧烈收缩,声音因极度惊骇而变形:“你……你一个结丹后期,怎么可能触摸到剑意门槛?!这不可能!”
他修行已近千年,见过无数天才,也亲手扼杀过不少所谓的“剑道奇才”。
可从未见过有人在结丹期就能凝聚剑意种子——那可是无数剑修苦修百年、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境界!
但下一瞬,红袍老者脸上的惊骇突然转为猖狂大笑。
“哈哈哈……剑意?剑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将不值一提!”
他身上的猩红道袍无风自动,体内元婴却开始疯狂运转。
那颗修炼邪功凝结的元婴,此刻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一股比先前更加恐怖、更加邪异的威压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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