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燕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城门大开,私兵们列队而出。他们身着各色军服,胸前绣着不同的家族徽记。
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正是宋国权贵们的私家军队。
"报，范阳王府的三万私兵已经在城外列队完毕！"
"报，定远侯府的两万精骑已经准备就绪！"
接连不断的军情汇报声中,林枫站在城楼上,望着这支庞大的队伍。
他知道,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
这些私兵不是为了朝廷而战,而是为了保住主子们的特权。
城楼之上,宋采薇，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一战,是她不得不打的一战。
若胜,则天下安定;若败,不仅是她的江山不保,这些世家大族也将失去赖以生存的根基。
"陛下。"林枫轻声道,"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请陛下训话。"
宋采薇缓缓起身,走到城楼前端。晨光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将士们。"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今日你们所为何来？"
"为了保卫家族荣耀！"有人高呼。
"为了守住祖宗基业！"又有人应和。
声音此起彼伏,却都透着一股决绝之意。
"很好。"宋采薇冷笑一声,"那朕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一战,不光是为了朕的江山,更是为了你们的身家性命。落霞城若不破,你们就永无宁日。"
她的声音越发铿锵："所以这一战,不求速胜,但求必胜！三军将士,不破落霞城,誓不回还！"
"不破落霞城,誓不回还！"
呐喊声震天动地。
"传令下去。"宋采薇沉声道,"大军即刻开拔,直取落霞城！"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
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落霞城进发。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望着这支军队远去的背影,林枫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知道,这一战注定与众不同。
这支军队背后,是整个大宋的权贵阶层在押注。
他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
落霞县，陈北芒正在工地视察。
运河工程进展顺利,工匠们正试验新式围堰。
江河站在一旁,指点要诀。
忽然,一名蝶影阁探子快步而来。
"王爷！"那探子抱拳道,"宋国五十万大军已经开拔,预计十日后可抵达我城外。"
"说说详情。"陈北芒继续查看工地图纸,语气平静。
"回王爷,这支大军由各家私兵组成,粮草辎重浩大。因担心粮道被截,他们走得很谨慎。"探子详细道,"每日不过行军四十里,昨日刚过汝水。"
陈北芒点头。
这个速度很合理。
五十万大军,粮草辎重跟着,加上世家子弟从未真正行军,能保持每日四十里已是不易。
"可知各家私兵数量？"
"范阳王府三万,定远侯府两万..."探子刚要细说。
"不必说了。"陈北芒抬手止住,"去告诉洛青衣,让她派人盯着他们的粮道。"
待探子离去,江河担忧道:"陛下，我们要不要暂停工程？"
"不必。"陈北芒轻笑,"我们至少还有七天从容布置。继续施工。"
他转身唤来张勇:"去请周大人和孟青来议事。"
议事厅内,几人围着沙盘而坐。
周延年仔细分析:"以他们的行军速度,确实要十天左右。这还是天气晴好的情况。若遇雨天,怕是要更久。"
"十天...足够了。"陈北芒指着沙盘,"传令下去:第一,加紧囤积粮草;第二,派出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第三,秘密调集滑车,木料,准备在这些位置布置..."
正说着,洛青衣轻步入内:"北芒,已经查明,他们的粮道确实是个弱点。这些世家大族各自为政,光是协调粮草运送就很混乱。"
"很好。"陈北芒露出一丝笑意,"让你的人继续盯着。若有机会..."
"我明白。"洛青衣颔首。
接下来的日子里,落霞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
运河工程照常进行,却暗中加固了围堰,以备不时之需。
城中百姓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看不出战争临近的紧张。
唯有夜深人静时,才能听到城墙上传来的、工匠们紧锤密凿的声响。
第七日的傍晚,斥候来报:宋国大军已至百里之外。
陈北芒站在城头,遥望南方:"让赵宁准备,明日启程,按计划埋伏。其他人继续按兵不动。"
夜色中,他的声音充满胸有成竹:"让他们先好好休整。毕竟,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可经不起太多劳顿。"
洛青衣在旁轻笑:"那些世家公子怕是从未想过,行军竟是如此辛苦。探子说,已经有人叫苦不迭了。"
"所以说,"陈北芒意味深长地道,"这场仗,其实在他们离开燕京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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