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旭桓”三字一出,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狠狠劈在了潘坤的天灵盖上。潘坤脸上的狞笑、阴鸷、嚣张……所有的表情在瞬间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极度惊骇。他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扼住西门荣业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力道。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那张原本因运功而红光满面的老脸,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死人,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你……你……你说什么?!”潘坤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恐惧与失控的颤抖。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秘闻震得目瞪口呆!尹旭桓?他……他竟然是潘坤的亲生儿子?!
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江湖皆知潘坤是出了名的孤家寡人,性情乖戾,从未听说他有子嗣。尹旭桓怎么会是他的儿子?这其中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秘密?无数道惊疑、探究、恍然大悟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潘坤那张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片刻之后,潘坤仿佛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一丝神智。他猛地看向西门宏清,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扒光、踩在脚下的巨大屈辱。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西门宏清!你这个老杂毛!卑鄙无耻的老匹夫!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奸计!你早就知道了!你竟然……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如此不择手段。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腥风血雨里趟过来,没想到……今日竟栽在你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手里。好!好!好得很!”
潘坤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疯狂,他死死瞪着西门宏清,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老匹夫!你给我听着!你若胆敢动我儿旭桓一根汗毛!老夫在此立誓!上天追你到灵霄殿,入地追你到鬼门关!穷尽碧落黄泉,也定要将你西门一门,挫骨扬灰!鸡犬不留!!”
这恶毒的誓言如同诅咒,回荡在幽谷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誓言再狠毒,也掩盖不了潘坤此刻内心的极度恐慌与投鼠忌器。西门宏清这一击,精准无比地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致命的要害。他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儿子,这比任何神兵利器、绝世武功对他的威胁都要大上千百倍。他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用西门荣业来要挟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他方才的嚣张气焰。
潘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那只扼住西门荣业咽喉的手,颓然松开。他猛地将西门荣业如同丢垃圾般推搡出去。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西门宏清,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捏住七寸的无奈与忌惮。
这边潘坤的威胁暂时消弭,但另一边,与霍豹的生死搏杀却并未停止。
西门宏清虽仗着青釭剑之利,勉强抵挡住霍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但久战之下,内力消耗巨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深知自己剑法精妙,但霍豹的刀法大开大阖,势大力沉,且悍不畏死,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实在难以速胜。
而霍豹,虽与西门宏清激斗正酣,一颗心却始终牵挂在重伤倒地的毕琳身上。他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毕琳那边的动静。当看到西门荣业偷袭毕琳,又见潘坤出手挟持西门荣业时,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毕琳的伤势如何?是否还有救?这些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法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战斗。
“不能这样硬耗下去!”霍豹心中焦躁,不愿再与西门宏清进行这种纯粹比拼内力的消耗战。他觑准西门宏清一剑刺来的间隙,猛地一声暴喝,身形在半空中诡异地一顿,硬生生收住劈砍的势头。他打算变直劈为横扫,手中的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半弧,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势如破竹般猛扫西门宏清左右双肋。这一刀若是扫实,足以将人拦腰斩断。
“来得好!”西门宏清眼中精光爆射。他看似直刺霍豹面门的一剑,竟也是虚招。就在霍豹收势变招的刹那,西门宏清手腕极其巧妙而迅捷地一沉一抖,青釭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势由刺瞬间转为点。剑尖凝聚着一点刺骨的寒芒,如同毒蛇吐信,后发先至,疾点霍豹毫无防备的心窝要害。
这一下,形势陡变,成了霍豹的刀猛扫西门宏清双肋,而西门宏清的青釭剑则直刺霍豹心窝。两人若都不收招,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的杀意,但也看到了对死亡的忌惮。
霍豹猛吸一口气,强行拧腰收刀,沉重的刀势带得他身形一个趔趄。西门宏清也急忙沉肩坠肘,手腕一翻,青釭剑险之又险地贴着霍豹的衣襟擦过。
两人错身而过,都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又如同两头被激怒的雄狮,再次咆哮着扑向对方!。金铁交鸣之声再次密集如雨点般响起,霍豹的刀化作一团翻滚呼啸、寒光四射的刀云,带着开山裂石般的狂暴气势。西门宏清的青釭剑则舞成一片绵密灵动、青光流转的光影,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刀光剑影绞杀在一处,战况比之前更加激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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