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四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团,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纸团展开后,他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绘制着一幅精美的陆子冈玉器设计样稿。
这张样稿的正面,正是赵二四自己正在雕刻的玉器样式——“仙翁祝寿图”。
图中仙翁神态慈祥,笑容可掬,身旁环绕着瑞兽和祥云,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而在样稿的背面,则刻着一首精美的诗文,字体娟秀,笔力刚劲,与正面的图案相得益彰。最下方,还刻着陆子冈的名款,彰显着这件作品的出处和作者的身份。
赵二四不禁赞叹道:“妙啊!师兄这么多年过去,莫说手艺了,就是这设计都让我叹为观止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钦佩和感慨,仿佛看到了师兄当年在案前挥毫泼墨、精心设计的情景。
然而,赵二四的赞叹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严府的人还在。
“老爷问你还需几日可雕刻好玉器?”来人显然有些不耐烦,语气生硬地问道。
赵二四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脸上的惊叹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他低头沉吟片刻,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工时和难度。这件玉器的设计虽然精妙,但要想在雕刻过程中不损其分毫神韵,确实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二四缓缓开口道:“此设计精妙绝伦,若要细细雕琢,不损其分毫神韵,恐需十日之功。但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力求早日完成,不负大人厚望。”
来人听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对这个时间安排极为不满。
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老爷说了,他可没有时间陪你慢慢磨蹭,五日之内必须完成,五日之后他会亲自来取货。”
话音未落,来人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赵二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赵二四望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叹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二四将自己完全封闭在工作室里,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
他废寝忘食地钻研着陆子冈的雕刻技法,仔细琢磨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由于没有真品作为参照,他只能依靠着手中的图纸以及对师兄作品的深刻理解,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琢玉经验,去一点一滴地细化那块玉牌的雕琢。
每一刀都需要深思熟虑,每一条线条都要精雕细琢,赵二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他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
在不经意间,约定的时间已然悄然来临。
这一天,严世蕃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往琢玉房。他心中急切,因为他对那件即将完成的玉器充满了期待。
当他踏入琢玉房时,一眼便瞧见了赵二四。严世蕃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玉器可雕刻完成?”
赵二四闻言,赶忙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锦盒举到严世蕃的面前,恭敬地回答道:“小人幸不辱命!”
严世蕃见状,连忙接过锦盒,轻轻揭开盖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件玉器上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这件玉器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他从陆子冈府中偷来的样稿毫无二致,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从玉品的表面来看,无论是刀工的细腻程度还是纹理的自然流畅,都堪称一绝,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更为惊人的是,在祝寿诗文的背后,竟然还刻有陆子冈的名款,仿佛这真的就是出自陆子冈之手的杰作。
然而,面对如此精美的玉器,严世蕃的脸上却并未露出满意的笑容,反而眉头紧蹙,显得忧心忡忡。
他凝视着玉器,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你确定陆子冈的玉牌雕刻皆是如此?”
赵二四心中猛地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他自然明白严世蕃所说的是陆子冈作品中独有的标记。
这个标记就如同陆子冈的签名一般,是其作品的独特标识。
赵二四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人,据在下所知,师兄的名款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变化。大人若有疑虑,不妨去城中打听一下,或者请一些达官贵人前来观摩,他们对师兄的作品定然熟悉,必定能证明小人所言非虚。”
赵二四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严世蕃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阴沉着。
终于,严世蕃缓缓开口道:“罢了,此事暂且就这样吧。”
赵二四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严世蕃接着说道:“不过,你给我记住,你的性命现在就系在这件作品上。若是被我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知道后果会是怎样。”
赵二四浑身一颤,如坠冰窖,他连忙点头应道:“是,是,小人明白,小人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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