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花海,在三人身上织就金色的网。逸尘靠在老槐树下,玉笛放在膝头,指尖还沾着花瓣的粉末。他看着不远处凌羽教孩子们编花环,忽然轻笑出声:“你看那丫头,明明自己手上还缠着绷带,倒先操心起别人的小伤口了。”
启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凌羽正蹲在一个跛脚男孩面前,用干净的布条轻轻包裹他被荆棘划破的膝盖。男孩的母亲站在一旁抹泪,正是之前囚室里那个戴银镯子的妇人。“她一直这样。”启东的声音里带着暖意,伸手帮逸尘调整了一下背后的靠垫——那是用晒干的艾草捆成的,能让他舒服些。
逸尘的脸色比清晨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仍藏着一丝忧虑:“血月崖的事,真的结束了吗?”他低头摩挲着玉笛,笛身的血色早已褪去,却留下几道浅浅的裂痕,“我总觉得,那尊雕像崩塌时,有什么东西顺着地脉溜走了。”
启东的指尖顿了顿。他其实也有同感,今早收拾战场时,曾在废墟深处看到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暗红,当时只当是残留的怨气,此刻被逸尘一提,心头突然涌上不安:“你是说……那滴渗入土壤的血?”
“不止。”逸尘抬头望向血月崖的方向,那里已被晨雾笼罩,“我的草木能感知地脉流动,今早崖底的气流很奇怪,像是有活物在地下穿行。”他犹豫了一下,“而且,那股气息……和黑影左肋伤口的血腥味很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时凌羽带着孩子们跑过来,男孩们举着编好的花环,争先恐后地往他们头上戴。“在聊什么呢?”凌羽笑着坐下,额角还沾着片粉色的花瓣,“看你们愁眉苦脸的,难道还在想那些黑袍人?”
启东刚想开口,却见逸尘轻轻摇了摇头。他立刻会意——不能让这些刚脱离险境的人们再担惊受怕。“在说接下来去哪。”启东顺势接过话头,帮凌羽拂去额角的花瓣,“总不能一直待在这花海附近。”
“去我家吧!”戴银镯子的妇人突然开口,她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女儿,“我们村在山外的溪水边,虽然偏僻,但有几间空屋,足够你们落脚。村里的人都感念你们的恩情,正想好好谢谢你们呢。”
孩子们立刻附和:“去我们村!李婶做的槐花饼可香了!”“我家有蜂蜜,是山里的野蜂酿的!”
凌羽看向启东和逸尘,眼中带着询问。逸尘吹了声轻快的笛音,远处的蒲公英种子突然飘过来,在他们面前组成“可行”的字样。“看来草木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他笑着说。
收拾行装时,老婆婆悄悄塞给启东一个布包:“这是我家老头子生前采的草药,能治外伤。”她指了指凌羽背后的绷带,“那丫头是个好姑娘,你们可得好好护着。”启东握紧布包,掌心传来草药的清香,心中一暖。
队伍出发时,青壮年自发组成了护卫队,拿着削尖的木棍走在前后。跛脚男孩拄着逸尘用藤蔓给他编的拐杖,一步一颠地跟在凌羽身边,像只黏人的小尾巴。凌羽被他缠得没法,只好教他辨认路边的草药,男孩听得格外认真,小脸上满是崇拜。
启东和逸尘走在队伍最后,留意着四周的动静。逸尘的玉笛时不时轻颤,向周围的草木打探消息。“西边三里外有片竹林,里面有异动。”逸尘低声说,笛身指向左前方,“不是野兽,像是……有人在砍伐竹子。”
启东皱眉:“这荒山野岭的,谁会突然砍竹子?”他想起黑袍教徒常用竹管制作吹箭,心中警铃大作,“我去看看,你们先走。”
“我跟你一起。”凌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长剑已握在手中,“让李婶带大家往前,我们速去速回。”她看向跛脚男孩,揉了揉他的头,“等姐姐回来,教你认更厉害的草药。”
竹林深处果然传来“咔嚓”的砍伐声。三人悄悄靠近,躲在粗壮的竹节后面窥探——五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正挥着斧头砍竹,地上已堆起十几根削去枝叶的竹竿,每根都被截成了三尺长,切口异常整齐。
“动作快点!长老说了,天黑前必须把这批竹管送到黑风寨。”为首的络腮胡汉子抹了把汗,腰间露出半截黑色的衣角,与黑袍教徒的服饰质地相同。
逸尘的玉笛轻轻颤动:“他们身上有怨气残留,是暗影教的人!”
凌羽的剑瞬间出鞘:“留活口。”
三人分工明确,启东正面突袭,混沌之力凝聚双拳,一拳砸在络腮胡身后的竹桩上。竹桩应声断裂,飞溅的竹片逼得其余四人连连后退。凌羽趁机绕到侧面,长剑轻点,精准挑落两人手中的斧头。逸尘则吹起低沉的笛音,地面的竹笋突然破土而出,缠住最后两人的脚踝。
络腮胡见状不妙,从怀里摸出个黑色哨子就要吹响。启东眼疾手快,一枚石子精准砸中他的手腕,哨子“哐当”落地。“说!黑风寨在哪?你们砍这些竹管要做什么?”启东一脚踩住他的背,短刀抵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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