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的长剑率先出鞘,剑气与血月共鸣,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弧,将靠近的黑影劈成两半。可那些黑影落地后,又化作黑雾重新凝聚,反而变得更浓了。“这些东西杀不死!”她急声道,剑气在连续劈砍后开始变得滞涩。
“攻击它们的影子!”逸尘的笛声陡然拔高,青光在黑影脚下画出符文,“它们靠血月的影子存在,打散影子就能暂时困住它们!”
启东立刻会意,混沌之力凝聚成矛,专挑黑影在地上的影子刺去。金光刺破影子的刹那,黑影果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短时间内无法再凝聚。“这招管用!”他喊道,矛尖转向黑袍人,“先解决掉正主!”
黑袍人却不慌不忙,权杖在祭坛上一顿,裂缝里的黑雾突然化作条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启东咬来。巨蛇的鳞片是由无数张人脸组成的,每张脸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看得人头晕目眩。
“是‘万魂蛇’!”逸尘脸色剧变,“古籍上说,这是用成千上万的魂魄炼制的邪物,被咬到就会被同化,变成蛇鳞上的一张脸!”
凌羽想挥剑斩断蛇身,却被蛇尾扫中,狠狠撞在石柱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血滴落在蚀月苔上,苔藓立刻疯狂生长,顺着她的衣袖往上爬。“该死!”她咬牙想扯掉苔藓,却发现苔藓已经钻进了皮肤,像有无数细针在刺。
“凌羽!”启东分心去看,巨蛇趁机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刺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无数哀嚎声钻进脑海,像是要把他的意识撕裂。
“别听!”逸尘的笛声变得急促,青光缠绕住启东和凌羽,暂时逼退了邪力,“集中精神!这些都是幻觉!”
黑袍人站在漩涡中央,看着三人挣扎的样子,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幻觉?不,这是你们祖辈欠下的债。当年戴面具的祭司用缚灵咒锁住了这些魂魄,让它们永世不得超生,现在,该由你们来偿还了!”
他举起权杖,骷髅头的眼眶里射出两道红光,射中启东和凌羽身上的伤口。两人顿时觉得意识模糊,脑海里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被黑雾吞噬的村庄,临死前绝望的哭喊,还有戴面具的祭司那张痛苦的脸……
“快醒醒!”逸尘急得用玉笛敲打自己的额头,试图保持清醒,“这些不是你们的记忆!是万魂蛇灌输给你们的!”
可启东和凌羽已经开始恍惚,眼神变得空洞,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漩涡走去,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蚀月苔在他们身上疯狂生长,很快就爬满了大半截身子,发出“滋滋”的吸收声。
就在这时,启东怀里的面具残片突然发出金光,与他掌心的混沌之力产生共鸣。记忆晶石也从凌羽怀里滚出来,落在祭坛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晶石里的画面开始飞速闪过——初遇时的信任,沼泽里的扶持,忆念泉边的欢笑……那些温暖的记忆像道光,刺破了脑海里的哀嚎。
“不……我们不是债奴!”启东猛地晃了晃头,混沌之力爆发,将万魂蛇震开,胳膊上的伤口冒着黑烟,“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还债的!”
凌羽也清醒过来,长剑上燃起灵脉之火,将蚀月苔烧成灰烬:“祖辈的选择,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选择不让悲剧重演!”
两人的力量再次共鸣,金光与火焰交织成网,将万魂蛇困在其中。逸尘趁机吹奏起《破沼歌》,笛声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力量,祭坛上的符文石受到感召,纷纷亮起红光,与两人的力量呼应。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挣脱万魂蛇的束缚……”黑袍人后退一步,权杖开始剧烈颤抖,“你们的血脉里,明明也流着祭司的血,为什么……”
“因为我们知道,”启东的混沌矛直指黑袍人,矛尖的金光越来越亮,“血脉里不止有宿命,还有选择。我们选择守护,选择光明,选择不让更多人变成你鳞片上的脸!”
金光刺破黑袍的刹那,万魂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血月的红光里。黑袍人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爬满了与蚀月苔相似的纹路,唯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清明。
“是你……”凌羽看着那张脸,突然想起记忆晶石里的画面——血月崖下的山洞里,那具枯骨的手指上,戴着枚同样的青铜戒指,“你是当年那个婴儿的后代?你一直在守护这祭坛,对不对?”
黑袍人(现在该叫他老者了)苦笑一声,皱纹里淌下两行血泪:“守护?我不过是在赎罪。当年先祖没能阻止黑雾,我以为释放它们,让魂魄转世,就是解脱……却没想到,这些魂魄早就被邪力侵蚀,释放出来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指着祭坛中央的裂缝:“真正的封印,不在符文石,而在我们的血脉里。三位先祖当年约定,用三家的灵力共同镇压黑雾,一旦有一家动摇,封印就会松动。是我太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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