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接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比之前的蚀骨疼更甚。启东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衣襟,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他能感觉到凌羽蹲在他面前,用袖子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娘也是这样照顾他的。
烽火台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残破。石地上满是灰尘和鸟粪,角落里堆着些腐朽的木柴,散发着霉味。逸尘用青光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凌羽生起一堆火,火光照亮石墙上模糊的刻痕,是些早已看不清的人名,想必是当年守烽火台的士兵留下的。
“吃点东西吧。”凌羽从行囊里拿出干粮,是李婶做的槐花饼,虽然有些干硬,却带着熟悉的甜味,“补充点力气。”
启东接过饼,却没吃,而是递给她:“你也受伤了,多吃点。”他的后背还不能挺直,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疼得皱起了眉。
凌羽没接,把饼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一起吃。”她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指尖,看到他手背上的薄茧,想起他打磨太阳符时专注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发酸。
逸尘坐在火堆的另一边,小口吃着干粮,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悄悄吹起了低低的《安魂调》。笛声温柔得像溪水,抚平了空气中的紧张,也掩盖了他嘴角的笑意——他看到凌羽姐把饼上最完整的那块掰给了启东哥,也看到启东哥趁凌羽姐不注意,把自己饼上的槐花碎屑都拨到了她那边。
夜色渐深,黑风口的风还在呼啸,却像是被烽火台挡在了外面。里面只有柴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和逸尘渐低的笛声。启东靠在石壁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凌羽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他。
她坐在火堆旁,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在溶洞里他为她挡石笋,在临县为她挡噬灵虫,刚才又为她挡瘴气……每次最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挡在她前面。她的手抚上归雁剑的剑柄,剑鞘上的崩口还在,却像是在提醒着她,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生死瞬间。
“他会没事的。”逸尘的声音轻轻响起,笛声已经停了,“破瘴草的效力很好,明天就能恢复大半。”
凌羽点点头,却没回头:“我知道。”心里却在想,以后一定要快点变强,强到能和他并肩,而不是总让他保护。
启东其实没完全睡着,感觉到身上的暖意时,他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他能闻到披风上淡淡的草药香,是她常用的醒神草味道。知道是她的披风,后背的疼似乎都轻了些。他能听见她添柴的声音,很轻,像怕吵到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想睁开眼,却又有些不敢,怕撞破这难得的宁静,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能再让她担心。
第二天一早,启东的伤口果然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混沌之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破瘴草的汁液在伤口处形成了一层淡紫色的薄膜,将残留的毒素彻底隔绝在外。
“可以走了。”启东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有些僵硬,却已经不碍事,“过了黑风口,离雾灵山就不远了。”
凌羽把归雁剑递给他:“你背着吧,我牵着马。”她的眼神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启东接过剑,入手微凉,却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灵脉之火,像条温顺的小蛇。他忽然想起昨晚盖在身上的披风,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据说能安神辟邪。
“你的伤……”他看着她嘴角淡淡的血迹,“还疼吗?”
“早没事了。”凌羽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亮,“我的灵脉火恢复得快,不像你,总爱硬撑。”
逸尘背着竹篓走在前面,听到他们的对话,悄悄加快了脚步,玉笛吹出欢快的调子,青光照亮前方的路。路边的破瘴草在青光里轻轻摇曳,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黑风口的风已经完全停了,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山谷,谷里长满了青翠的草木,与风口的荒凉截然不同。远处的雾灵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山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正是黑袍人据点的方向。
“快到了。”启东望着雾灵山的方向,太阳符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做好准备,这次的敌人,可能比以前遇到的都要厉害。”
凌羽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白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放心,我们三个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启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像是在提醒着他,他们不是孤军奋战。身边有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手里有能净化邪祟的力量,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能一起闯过去。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谷的尽头,只留下马蹄踏过青草的痕迹,和风中隐约传来的笛声,清越而坚定,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未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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