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东倒下的瞬间,溶洞里的金光骤然黯淡。
凌羽扶住他时,指尖触到他后背黏腻的血,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混沌之力紊乱得像团乱麻,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让他眉头紧锁,发出压抑的痛哼。太阳符贴在他胸口,只剩下微弱的余温,像将熄的炭火。
“启东!醒醒!”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灵脉之火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体内,试图梳理那些暴走的混沌之力。可刚一碰触,就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弹开,震得她虎口发麻,“别吓我……你说过要一起回清溪村看槐花的……”
王大叔拄着根断裂的石钟乳,踉跄着跑过来。他脸上还沾着血污,却紧紧攥着那半块凌羽给的槐花饼,声音哽咽:“凌姑娘,让我来!我年轻时跟过游方医师,懂点推拿!”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启东的后心,力道沉稳地顺着经脉按压,“这孩子……是为了救我们啊……”
青铜面具人被青藤捆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发出桀桀怪笑,面具下的幽光闪烁不定:“没用的。混沌之力反噬,神仙难救。等他灵力散尽,就会变成最纯粹的邪力容器,比花尸兽还听话呢。”他扭动着身体,黑袍下的骨骼发出咯吱声,“你们谁也跑不了,秦统领带的那些人,早在溶洞外就被我的‘蚀骨蜂’缠住了,现在怕是已经成了蜂窝煤。”
蚀骨蜂!逸尘的笛声陡然变调,青藤瞬间收紧,勒得青铜面具人发出闷哼。他的青光探向溶洞入口,果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腥甜——那是蚀骨蜂尾针的气味,此刻正顺着通道弥漫进来,带着麻痹神经的毒素。“他说的是真的!秦统领他们被困住了!”
凌羽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启东又危在旦夕,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她低头看着启东苍白的脸,他的睫毛上还沾着血珠,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忽然,她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里,露出半片残破的木牌——是太阳符的碎片,刚才强行催动灵力时震裂的。
碎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金光,像濒死的萤火虫。凌羽的指尖轻轻拂过碎片,灵脉之火与那点金光相触的刹那,脑海里突然闪过溶洞古卷的残页:“混沌生阴阳,灵火炼残阳,三心归一处,幽冥亦彷徨。”
三心归一处……她猛地抬头看向逸尘,又看向王大叔。混沌之力、灵脉之火、凡人心脉……难道古卷说的是这个?
“逸尘!用你的青光连接我们三个!”凌羽突然喊道,灵脉之火在掌心熊熊燃烧,“王大叔,稳住呼吸,想着你儿子,想着要活下去!”她将太阳符碎片按在启东的眉心,“启东,醒醒!我们要回家!”
逸尘虽不明所以,却立刻照做。青藤如蛛网般蔓延,将凌羽、王大叔和昏迷的启东连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阵。他的笛声变得悠远,像山涧清泉,引导着三人的气息逐渐同步。
王大叔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儿子虎头的笑脸——那孩子总缠着要他做木陀螺,说等秋收后就去清溪村找启东哥哥玩。他的心跳渐渐平稳,带着烟火气的凡人心脉顺着青藤流淌,像温润的溪流汇入江河。
凌羽的灵脉之火顺着青藤涌入启东体内,这一次没有被弹开。火焰包裹着那点混沌金光,像母亲的手轻轻托着婴儿,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她能感觉到启东残存的意识在挣扎,像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寻找光亮。
“启东,抓住我的手!”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灵脉之火突然暴涨,“想想烽火台的火堆,想想李婶的槐花饼,想想我们要守护的清溪村!”
就在这时,青铜面具人突然剧烈挣扎,黑袍下伸出数条黑色的触须,像毒蛇般刺向三角阵:“休想!”他的邪力疯狂涌入触须,“我要让你们一起变成邪力的养料!”
触须即将刺中凌羽的瞬间,启东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的太阳符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与凌羽的灵脉之火、逸尘的青光、王大叔的心脉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云霄!
“啊——”青铜面具人被光柱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袍瞬间化为飞灰,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躯体,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个长着蛛腿的怪物!它背上的青铜面具寸寸碎裂,露出一张布满复眼的脸,此刻正冒着黑烟,发出焦糊味。
三色光柱撞上穹顶的裂缝,那些蔓延的黑色瞬间冻结,像被冰封的河流。裂缝中传来不甘的咆哮,却被光柱死死压制,甚至开始一点点收缩,露出后面灰白色的岩壁。
启东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流转着金红交织的光。他的混沌之力不再狂暴,反而与灵脉之火融合在一起,变得更加温润而强大。他抬手按在王大叔的后心,一股柔和的力量涌过去,不仅稳住了老人的气息,还修复了他被邪力侵蚀的经脉。
“这……这是……”王大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还麻木的指尖竟然有了知觉,“我……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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