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继续翻平板的相册，打开另一个视频，“我们长陇有片小山林，现在改成了我们的训练场。”
“你们看，这里是岩壁，这里的竹林藏着梅花桩，还有小溪里的石头都能用来练平衡！”
视频里，有几个孩子正在藤蔓编织的吊桥上飞驰，脚下是湍急的溪流，看得周围的小孩忍不住倒抽冷气。
“而且我们教官更厉害！”六一掰着手指头数，“张教官是特种兵退役，能蒙眼拆枪再组装；李教官以前是攀岩冠军，爬悬崖就像壁虎一样快！之前还有个外国教练来教我们急救，用竹子做担架，我都学会给假人做心肺复苏啦！”
她抓住糖糖的手，按在自己膝盖上，“你摸摸，这里的茧子都是练侧空翻摔出来的，可疼了，但学会的瞬间超有成就感！”
糖糖摸着那层薄薄的茧，眼底泛起羡慕。
其他小孩也忍不住叽叽喳喳：“那你们每天都要训练吗？”
“有没有被摔得很惨？”
六一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掀开裤腿，膝盖上淡淡的疤痕像枚勋章：“当然摔过！有次从树上掉下来，疼得直掉眼泪。但教官说，伤口会变成铠甲。现在我再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能稳稳站住！”
虽然摔伤的时候她哭得老惨，但这么丢脸的事她觉得可以不用说。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晓珂突然开口：“不过是些野路子，成日和泥土打交道，哪有学钢琴、芭蕾来得优雅，女孩子还是要文雅点好……”
她话音未落，景瑞轩突然反驳：“阿姨，刚刚六一跑酷的动作，就能从树上救下风筝！要是学芭蕾舞能爬树，我早就去学了！”
他之前有个很喜欢的风筝断线后被卡在树上拿不回来，心疼了他许久。
周围的大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笑声。
姚承毅若有所思地看向陈晓珂：“晓珂，孩子们的世界不该只有琴谱和课本。你看六一这股精气神，糖糖能有吗”
陈晓珂抿紧嘴唇，余光瞥见女儿亮晶晶的眼神，突然想起糖糖上次生病，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姚糖糖抬头看向陈晓珂：“妈妈，我能用我攒的零花钱当学费吗？我......我也想变得像六一一样厉害的人，不会总是生病，我……不喜欢打针……也不喜欢跳舞……更……不喜欢弹钢琴……”
景正勋拍了拍站在自己身旁的孙子，问，“你怎么想？”
景瑞轩握了握拳，然后松开，像下定决心一样，“爷爷，暑假我去长陇训练。”
就像六一说的，有真实的跑酷，谁还玩游戏，弱爆了好吗？
他想去看六一视频里的那些训练场地。
景瑞轩话音刚落，几个同龄男孩也跟着起哄：“我也要去！”
“我把暑假作业带去写！”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藏不住对长陇的向往。
陈晓珂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到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女儿攥着六一衣角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眼中的渴望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姚承毅见状，笑着打圆场：“既然孩子们兴致这么高，不如组个暑期训练营？让孩子们去长陇体验体验，权当强身健体了。”
景正勋立刻附和，大手一挥：“好！老程你给温婉打声招呼，就说咱们几家的孩子组团去长陇‘拜师学艺’！”
六一兴奋得原地蹦了两下，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平板翻找起来：“对了！我还有视频没给你们看！”
屏幕亮起，画面里，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孩子背着竹筐，在金黄的稻田里弯腰收割，汗水顺着红扑扑的脸蛋滑落，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这是我们帮王爷爷收稻谷，他教我们怎么捆稻子、脱粒，还带我们去碾米坊！”
接着是孩子们围着篝火烤红薯的画面，火苗映着一张张被熏黑的小脸；还有在溪水里抓鱼，浑身湿透却举着战利品欢呼；甚至在暴雨后，戴着斗笠帮老人清理倒下的树枝……
每个镜头都鲜活生动，充满烟火气。
“我们每天除了晨训，课余还会学好多有趣的事！”六一拍着胸脯，“教急救的外国教练还夸我包扎绷带最整齐呢！”
糖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突然小声问：“六一，我……我去了能学会爬树吗？”
“当然！”六一搂住她的肩膀，“我教你！先从矮一点的树杈开始，等你练成了，我们还能在树上搭秘密基地！”
景瑞轩凑过来，指着视频里的攀岩墙：“那我要挑战最高的岩壁！”
“我要学蒙眼拆枪！”另一个男孩跟着喊。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然开始规划起长陇的“冒险之旅”。
庄园里的灯光给孩子们的剪影镀上金边。
陈晓珂望着女儿被风吹起的发丝，第一次觉得，或许那些沾着泥土的笑容，真的比钢琴凳上挺直的脊背，更能让孩子眼里有光。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要给糖糖准备的运动装备——看来，这个暑假，注定要和想象中的“淑女养成计划”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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