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藤蔓的碎屑簌簌落在贺宸肩头，曹悦被他吻得发麻的唇瓣还在发烫，脚下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颤。
那些沥青状的黑色物质正顺着贺宸的裤管攀爬，在他冷白的脚踝处凝成诡异图腾。
“这裂缝在模仿你的心跳。”贺宸突然松开她后退半步，军靴碾碎两株新钻出的水晶蘑菇。
他染血的袖口翻飞间，曹悦瞥见对方手腕内侧的皮肤正在数据化，像是老式电视的雪花噪点。
曹悦刚要开口，整片焦土突然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原先不过手掌宽的裂缝瞬间扩张成深渊巨口，翻涌的黑雾里浮沉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形剪影。
她校服口袋里突然滚出三枚古铜币，在触到黑雾的刹那化作齑粉。
“跑！”贺宸扯下领带缠住两人手腕，暗纹绸缎在疾跑中绷成直线。
曹悦踉跄着摸到颈间王冠，冰凉的触感突然激活游戏面板——气运值竟在疯狂倒计时。
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轰鸣，教学楼群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坍缩进裂缝。
曹悦被碎石划破的小腿火辣辣地疼，气运值每降10%就有一处伤口自动愈合。
这诡异的平衡让她想起贺宸说的“反弹才是最痛的”，难道……
“别看后面！”贺宸突然拽着她扑进废弃泳池。
漂浮着荧光水母的池水缓冲了冲击力，曹悦呛着水抬头，正看见裂缝边缘滋长出暗红色的肉芽，将沿途的庆典礼花全部吞噬。
贺宸湿透的白大褂贴在后背，透出脊椎处排列整齐的蓝色光点。
他反手将曹悦按在池壁，沾着水珠的睫毛下瞳孔幽深：“系统在篡改地图数据，这些裂缝是活的。”
话音未落，泳池瓷砖突然皲裂成蛛网。
曹悦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看见黑雾凝成的锁链正顺着小腿攀爬。
气运值跌破临界点的瞬间，她腕间的王冠纹章突然爆出强光。
“抓紧我！”贺宸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悬浮成六芒星阵。
曹悦在失重感中撞进他怀里，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双重心跳——一轻一重，像是现实与虚拟的倒计时在共振。
裂缝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吸力陡然增强十倍。
曹悦校服外套的金属纽扣齐刷刷飞向深渊，在黑暗中擦出流星般的尾焰。
她死死攥着贺宸的衬衫下摆，看见对方锁骨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底下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贺宸你……”
“别看。”少年用掌心捂住她的眼睛，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跟着我数质数，2、3、5、7……”他引导的声音突然变调，曹悦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锁骨上——是血混着蓝色的冷却液。
吸力形成的风刃割裂了空间，体育馆的篮球架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曹悦在剧痛中恍惚看到气运值化作金色丝线，正被裂缝中的什么东西疯狂蚕食。
她突然想起古籍室里那本会呼吸的羊皮卷，禁书第三页的插图分明画着同样的深渊。
贺宸突然闷哼一声，搂着她的手臂青筋暴起。
曹悦透过他指缝看见骇人景象——少年后背伸出六条半透明的机械触须，正死死钉进地面。
那些泛着冷光的触须在吸力中绷得笔直，表层护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
“你到底是……”曹悦的质问被飓风撕碎，王冠突然发出尖啸。
气运值归零的瞬间，她看到贺宸颈侧浮现熟悉的蓝色血管，这次终于看清那些纹路组成的是游戏公司的标志。
深渊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根手指都戴着与贺宸同款的银戒。
曹悦浑身血液凝固——这些手的主人，恐怕都是贺宸曾经说过的“失败实验品”。
最前端的手掌离她脚尖只剩半寸，指甲缝里还卡着暗红色的校园卡碎片。
“闭眼！”贺宸突然咬住她的耳垂，疼痛中带着奇异的电流感。
曹悦眼前炸开湛蓝的光幕，听见对方带着笑意的气音：“抓到系统漏洞了。”
机械触须轰然炸裂，飞溅的金属碎片在吸力中形成保护屏障。
贺宸拽着她滚进突然出现的消防栓阴影里，喘息着将额头抵在她汗湿的鬓角：“还记得新手村的气运共振理论吗？”他染血的手指划过王冠纹路，“我需要你……”
话未说完，整片阴影区突然塌陷。
曹悦在坠落中本能地抱紧贺宸，看见少年瞳孔里映出万千星辰——那根本不是深渊该有的景象。
缠绕他们的黑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裂缝边缘开始生长出雪白的骨刺。
当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时，贺宸突然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曹悦触到某个凸起的硬物，像是皮下埋着微型芯片。
少年喉结滚动着贴近她染血的唇角：“赌一把，我的小锦鲤……”
贺宸指尖在曹悦掌心划过的刹那，二十三个希腊字母突然悬浮在他们四周。
曹悦颈间王冠纹章开始高频震颤，那些被裂缝吞噬的气运金丝突然在虚空中凝结成光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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