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平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不知何时,伸过来了两只手。
一只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铁签,上面插着两只剥了皮的狐狸,血淋淋的。
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酒水呈现出血红色,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和妖气扑面而来。
涂山平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噔噔噔往后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那两只手的主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尖利得像针扎耳朵,在空荡荡的野地里回荡,瘆人到了极点。
“四少爷!”
正在后备箱拿食物的涂山武看到这一幕,怒目圆睁。
他怒吼一声,闪身到涂山平安面前,挡在前面。
涂山平安显然被吓得不轻,一直摆手想说自己没事,但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涂山武既担忧又愤怒,他扶起涂山平安,猛地转身。
只见他们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个眼睛细长,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嘴角咧至耳根处,似笑非笑盯着涂山武两人,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阴险和诡异。
见到此人,涂山武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任老四!”
“哟,这不是涂山领将嘛,十五年过去了,还记得我这个小喽啰呢?”
任老四阴阳怪气地说着。
接着身后又冒出一群人,一个个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眼睛定定看着涂山平安,眼神冷漠得就像在看个没有温度的死人。
涂山武扫了他们一眼,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金家的老十一,晏家的老八,苏家老九……”
“我预想到这趟行程凶险,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敢来截杀,怎么,涂山现在,已经没人效忠妖皇了吗?”
涂山武眼神冰冷,语气平静道。
“谁说没有?”
任老四笑眯眯地把刚才吓唬涂山平安的铁签和酒杯扔到涂山武脚边,“这不是还有两个吗?”
涂山武低头一看,两只浑身是血的狐狸被剥了皮,穿在铁签子上。
他瞳孔猛地一缩,悲痛欲绝地喊了出来:“三叔!五叔!”
整个人扑了上去。
任老四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身后那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涂山武颤抖着手,把两只浑身是血的狐狸从铁签子上取下来,捧在怀里。
这两只狐狸哪里只是被剥了皮,肚子被剖开,连尾巴都被剁掉了!
涂山武泪流满面,健硕的身躯都在颤抖。
站在一旁的涂山平安,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像是被刀绞一般,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刚从异能监狱第五层出来,才感受到外面世间的美好,就又见识到这世界的残忍和丑恶。
“你们都该死!真该死啊!”
涂山武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面前这群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是让妖皇知道了,你们和你们背后的家族峰脉,全部都要被灭!”
“你给老子闭嘴!”
涂山武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的任老四恶狠狠地打断。
任老四满脸狰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滔天的戾气。
他指着涂山武的鼻子破口大骂:“去他吗的妖皇!十五年前,为了他自己和星海市那个女人的私情,害得我涂山多少青年白白送命!
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配当我们涂山的王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蠢货,还像条狗一样对他忠心耿耿!
十五年前死的怎么不是你们?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的儿子!”
任老四面容扭曲,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破耳膜。
他状若疯癫地跳着脚大吼,突然间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悲痛欲绝地惨笑起来:“我那可怜的墨尘啊,天生五尾的资质,不到两百年就修炼成虚无妖王,却死在那场大战里…”
“我儿墨尘哪里比不上这个半人半妖的小杂种!凭什么我儿当初为了他战死,凭什么他能当族长!凭什么啊!”
任老四死死盯着涂山平安,眼里充满了滔天的怨毒和恨意,仿佛要将涂山平安生吞活剥一般。
涂山平安被看得脸色惨白,害怕地躲到涂山武身后。
涂山武生性耿直,任老四这番撕心裂肺的悲愤和呐喊,让他一腔怒火消了大半,心中甚至生出几分同情和愧疚。
涂山武面露复杂地开口:“任老四…人死不能复生。”
“你说得对!”
任老四突然平静下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我早就看开了。”
涂山武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
却听任老四慢悠悠地说道:“所以你看,我这不是千里迢迢地从涂山赶来了吗?妖皇害我儿子死,那我也要让他儿子死!这丧子之痛,总得让他也尝尝。”
“你…”
涂山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看着手中被剥皮的狐狸,突然皱眉道:“不对!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三叔和五叔?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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